抱三:……“王妃會投宿,我們連夜趕路數日,加上馬匹精良,若是再連夜下去,怕是錯過了王妃投宿之處,錯身而行,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對哦,你還挺聰明的,抱三。”抱七一拍抱三的肩膀,眼裡還有一種名為崇拜的隱隱的小星星,在熠熠生輝。
天字堂眾人:……
藺池雙:……
翌日的鍾令懷特意遲走了一些,見後面並無昨日那輛馬車,這才安下心來。
只不過行路至一半,卻見後面又出現了昨日那輛樸素的馬車。
“爹爹,怎麽了,你為什麽老往後面看啊?”鍾念雙將一顆小腦袋探了出去,往身後那輛馬車看著,突然往後一倒,摔進了鍾令懷的懷中,“爹爹,後面那輛馬車的車夫大叔,好凶,我就看了一下,他好凶。”
“念雙,若是等會有什麽意外,你先坐著馬車先走。找個人多的地方躲起來,我去引開他們,這些麻針,你帶著防身,你是個小孩,他們不會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將一把浸潤過麻藥的針放在了鍾念雙腰間,外面用白布包著,與大夫針灸的用針外包極其相似。
“爹爹,我怕。”昨日把封孜野放倒之時,他未曾想過許多,畢竟那是他們的地盤,現下真遇上了危險,作為一個孩子,自然是怕的。
“別怕,你懷裡我塞了銀票,昨日不是教過你如何投宿了嗎,人少之時,帶著車夫,去客棧投宿。記著不要和陌生人講話,免得被人騙了。”鍾令懷抱了抱懷中的鍾念雙,希望可以撐到下一座城池之中,這樣便可不分離。
見有信鴿飛入那輛馬車之中,“師父,我要下車,你帶我孩子先去城中,記得跑快些。”
車夫收人錢財,自然聽從鍾令懷的安排,只不過還未停穩,鍾令懷便跳下了馬車,往馬屁股上扎了一針,馬受驚而行。
鍾令懷往官道的垂向跑,那信鴿一來一往之間,今日定然是下了要抓自己與念雙的人,如今不跑,等那夥人看完紙條之後,主動權就不在自己手中了。
“你們三個去追那個孩子,剩下和我去追那個下車的男子,傷病不論,不死就行。”紙條在內力的轟亂之下,分碎成灰,瞧不出本應該有的模樣。
官道的垂向是兩片深不可測的樹林,野樹乾雲蔽日,枝繁葉茂,輕功施行受阻,真好為鍾令懷逃跑提供了機會。
蛇形閃躲地周圍近身的暗器,兩年前的墜崖之事,讓鍾令懷對自身的靈敏度,進行了一個提升,有暗一在,防身技能比常人強些。
背手而行,插縫射針,不查之下,好幾個黑衣人應聲而下。
本以為可以安全逃脫的鍾令懷,看著自己腳下青煙起平地,轉身看著已經包圍上來的黑衣人。
懸崖,怎麽又是懸崖,濃重的山嵐,迷了鍾令懷的眼睛,近身而戰,根本佔不到一點優勢,補了五枚麻針入袖,拚死一戰吧。
麻針出袖,對面的飛鏢也入了體內,掌風所攜帶的內力,將人推入了深淵之內。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眼前是遠處青翠的山脈,透過綿綿青山,鍾令懷仿佛看見了藺池雙與鍾念雙。
這次怕是活不了了吧,自己再也見不到念雙與藺池雙。
世上無假設,若是還能僥幸活著,他要回上淮,帶著念雙去找藺池雙,人之將死,埋在心中最深的想法,如同一顆藏在千層地底的種子,衝破層層阻礙,一下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只是,這都不能實現了,“藺池雙,我真的好愛你。”
細小若蚊吟的聲音,被山風扯得稀巴碎,孱弱無力。
“爺爺,什麽聲音啊。”韓子木仰頭看了一眼這斷崖,應該不會有人掉下來吧。
四年之前,韓碧城和韓子木遷居至這東越與上淮交界之處的懸崖之下,上淮與東越交好,自然不易起戰火。
交界之處,易有貿易往來,恰好也方便他尋些藥材。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處懸崖並不高,方便他隨時出入。
“爺爺,是人啊!”韓子木扯了扯韓碧城的衣袖。
衣袖猛然滑下,韓碧城足尖一躍輕點,鍾令懷身上被樹枝一絲一縷被分割地不成樣子,面上的人皮面具也掉了一半。
第64章 念雙
韓碧城將人放在了地上,好奇的韓子木覺得這人的眉眼甚是熟悉,抬手揭開剩下的人皮面具,“爺爺,是小哥哥!”
“我看見了,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就是這後腦杓可能摔下來磕到樹枝了。”看韓子木自腰間取出一段小紗布,小心翼翼為人包扎好,韓碧城見他手法進步很大,“什麽時候身上還帶這東西了?”
“以前采藥割傷手了用帕子,後來碰見小哥哥了,覺得帕子不頂用,我就帶了紗布,上次出去的時候,我買了許多,未雨綢繆。”韓子木想攙扶起鍾令懷,但昏迷之人,相當於一隻軟腳蝦,只是這蝦不聽話,就難以擺盤。
胸口的飛鏢被直接拔了出來,用紗布包扎完整,只不過隨著韓子木的動作,滲透出來幾滴血。
“放下吧,我來,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今日就離開這裡。”韓碧城揪著腰封,一個甩力將人抗在了肩上,另一隻手提著韓子木的衣領,輕功飛向了遠處的茅屋。
“爺爺,你別這樣提著我,我們幹嘛要換地方。”韓子木抖著自己的雙腿,雙手卻死死抓著韓碧城的手腕,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