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受傷的肩膀上一沉,聲音滿是委屈,脖頸一熱,是眼淚的溫度,“無雙,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鍾令懷內心os:……這不是你的鍋,這是騷年你長大了啊,但是沒法和你說。
“先將我放開,”指尖已經溫熱,慢慢撫觸上好看的桃花眼,“池雙並無做錯事,何錯之有,只不過池雙病了,吹會風就好了。”
坐到藺池雙對面,抬手移開了木窗,一股寒風驟然擁入馬車內,疊層交領的衣裳內,鍾令懷冷的一激靈,隻一瞬,又不再動彈,鳳目見藺池雙安穩的坐在車內,不言不語,自己則是瞻望車外的風景,這宮中,以丞相之子,淵王之夫的身份,他來了許多次,只是每次來的心情,都有些不同。
車內的尷尬之境,由著重禾那一聲提醒,徹底被打破。
重禾並非宮中之人,自然不方便入宮。才入宮門,幾個穿著暗淡下袍處繡著祥雲的公公與宮女,正在搜身。
“多謝。”見公公已然搜完了藺池雙與自己,鍾令懷點頭道謝,笑如春風,可至心底。
入宮的門並非一個,可直達通天殿的大道,卻只有鍾令懷腳下這一道。來的都是王子皇孫,還有雲中城三品及以上大臣的正妻與嫡女。
女子大多低頭跟在自家父親身後一步,同其母親一道。
“這是打算聯姻啊。”鍾令懷附耳在藺池雙身旁說道。
“放心,本王心中唯你一人,不會納妾。”藺池雙的聲音雖然放輕了些,可周圍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兩人身上,還有藺池雙牽著他的手。
自此,鍾令懷身上除了平庸這個標簽外,還多了一個善妒和魅惑王爺。
“王爺別到時有了新人,就忘了臣了。”鍾令懷不是他誇他自己,只要藺池雙還傻著,就不可能有大臣的女兒會嫁給他。藺池雙今年二十有三,正常年紀的男子,兒子就能到他腰了。
“他們看不起本王,本王也看不上他們。”藺池雙紫衣加身,清矜貴氣,面上笑得溫潤如謫仙,妖孽似精魅,比得一眾貴女都失了顏色,雙手捂著鍾令懷的手,朝通天殿走去,“外面天冷,再忍忍,就暖和了。”
“嗯,好。”
棗紅色的宮牆間,青磚鋪砌的大道之上,一紫一青兩道身影,說說笑笑,倒是顯得宮牆內,有了幾分人氣。
兩人進入殿內之時,落座約半數,正前方的案幾無人,由太監引到了座位旁,堪堪落座。
“五弟,令懷。這杯酒算是賠罪,上次本殿感染風寒,錯過了你們的成親大典。”男子披了狐裘,臉色蒼白難看,一杯酒下肚,面色添了不正常的緋紅。
“四哥不必如此,身體要緊。”鍾令懷抬手敬意,將自己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病秧子是當朝四皇子,名喚易凡,年紀也並不大,算起來,也隻比藺池雙大上了幾月。如今皇子中完全未婚的也只有他還才剛幾歲的八皇子藺時禮。
太子藺劍先有一正妃,一側妃,無妾。
二皇子藺凌科已有正妃,美妾無數,封號逍遙,這兩日方才回京。
三皇子藺如洲只有兩個側妃和一通房丫鬟。
六公主藺挽珊封號太平,已有駙馬,自然不會來此宴會。
七公主藺卿歌封號昭寧,已與昌平侯府世子訂婚,自然也不會過來。
鍾令懷借著隋淮帝還未過來,四下瞧瞧,免得日後見到,連人都不認識。
鍾令懷手中一沉,低頭看了一眼是塊糯米糕。
“方才在車中忘記給你了。本王從前就沒在這殿上吃飽過,有這個墊墊肚子,就不容易餓了。”聲音輕柔又可愛,好像在分享一個不得了的小秘密。
“嗯,你吃了嗎?”鍾令懷一路上與他同行,並未看見他有吃些什麽。
“你吃吧,本王吃過了。”藺池雙偏過頭去,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塊糯米糕。
將糯米糕掰成兩半,遞了一半到藺池雙手中,“的確好吃,不過我不是很餓,丟了也浪費,王爺幫我吃了吧。”
見他別扭的應下,心滿意足舔了舔唇邊的模樣,心中只是感歎了一聲,這個傻子,卻暖的像熔岩。
天色漸漸暗攏,隊列而成的宮女魚貫而入,兩旁的銅燈次第而亮,“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隋淮帝身擁后宮眾位佳麗而來,緩緩入座。
真正讓鍾令懷吃驚的是,藺池雙的禮儀,的確典雅。看不出來像個傻子,反倒是翩翩濁世佳公子。感歎了一句,宮中的禮儀嬤嬤倒是厲害。
“平身吧。”
一聲令下,眾人像是松了一口氣,端莊地跪坐在自己的地方,恭候聖聽。
鍾令懷總結了一下,無非是說不聊正事,想讓眾卿家的女兒切磋一下,切磋好了,你就是皇親國戚,切磋不好也沒事,反正人人都有一個參與獎。
這邊鍾令懷剛吐槽完,就被隋淮帝點了名,點名的理由還是,別的皇子妃都沒來,代表一下我皇家的臉面,上去表演個才藝,拋磚引玉一下。
鍾令懷內心os:你代表才藝,還讓我去,雲中貴族中間,最平庸的就是我了。這表演不好,丟了皇家的臉面,是我的鍋,表演太好了,讓各位小仙女失色,也是我的鍋。
這左右都是鍋,那就只能得罪在座各位小仙女了。
起身行禮作揖,平平淡淡道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