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兄,我看不見,你給我指指吧,”水眸霧氣氤氳。
“就在那兩片葉子中間,好好看看,終歸是有的,不就在那裡嗎。”傅九幽睜眼說著瞎話,不打草稿,都如此順溜。
傅九幽同傅九歌對視一眼,便被人推了下去,在旁人眼中,只是衣袖輕撫,並未如何動作,但凡會武功的或許都能看出其中門道,隻余小邵在水中掙扎。
“來人啊,五皇子落水了,趕緊去救,”傅九歌拍手做撣塵狀,身處皇室,基因自是極好,讓一旁伺候的侍女迷失了芳心,連忙低頭,臉卻慢慢羞紅一邊。
傅九幽雙手撐在畫舫籬欄上,“你們不下去救人嗎?”狀似不經意的一瞥,臉上微帶怒氣,讓人以為真的為五皇子擔憂。做戲之人,豈有不把戲演全一說。
“傅九邵,就讓我看看,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傅九幽看著在湖水中掙扎的人,眼眸中那還有剛才的神色,有的只是無邊的陰鷲,淡淡看著那那人!
第2章 相遇
侍衛的領頭之人,慌忙跪在夾板之上,用余光看了一眼俊美無雙的二皇子殿下,背上不禁冷汗層出,皇子身份與侍衛長身份不可同日而語,他自是不敢用正眼望著二皇子,畢竟說難聽點那是犯上,皇家威儀豈是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長所能藐視的。更何況這時候又怎可容許自己稍出差錯,否則到時能有全屍已是萬幸。
侍衛長後背稍彎曲,雙手作揖道,單膝跪於甲板之上,顯示無上尊崇。
“回二皇子殿下,吾等皆不會游水,如若擅自下水救人,定會連累五皇子溺水,這責任,本侍可擔當不起,望二皇子諒解,希望到了岸上再做打算。侍衛也是人命,二皇子心憂天下,自是不願看到他人白白喪生,望二皇子成全。”
傅九邵抓著荷柄,水汽氤氳的眸子望著傅九幽,顯得十分可憐,“二皇兄,你找人來救我吧,我沒事的,九邵堅持的住。”
不知道是不是禍害真遺千年,從淺厚層疊不一的蓮葉之中,倒真遊出了一條一丈長的魚,雖不好看,倒也不怎麽讓人掃興,只不過快速沒入蓮葉之中。
船上之人因傅九邵的話語,自是看到了那條魚,本就是無中生有之事,竟憑空出現一條遊魚,傅九幽只能在心中喊到,果真天不負我。
傅九邵自是十分開心,見到如此大魚。證明了兩位皇兄不曾騙他,眼中盡是興奮,更加信任他的兩位皇兄,回去一定要和母妃說道說道。
跪在夾板之上的侍衛長,在說完那番話之後,裡衣已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背上。他在堵,賭注是他的命,在宮中伺候人的人怎麽能沒有此等眼力,二皇子擺明是想讓五皇子被羞辱一翻,他若不順他的意,必定死的連灰都不剩。
皇家之人怎麽會不懂心計,在皇宮中能有多少好生存,連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長都知道不易,何況將來要進行儲位之爭的皇子,一將功成萬骨枯,自是古來箴言。
傅九幽薄唇輕抿,一副思考狀,向一旁的侍女望了一眼,“你們覺得如何,作為哥哥,我自是希望九邵獲救,
我希望,你們不要怕於我的身份,盡管大膽說道好了。”清澈好聽的聲音,卻夾雜著一絲陰寒之氣,非但不被人發現,反而讓人覺得十分舒適。
“奴婢覺得侍衛長的主意甚好,五皇子的命更重要。”彎腰將頭低得更下,以表忠心,只能求五皇子自求多福。
“那,便如此吧,你們該知道如何做了,自是不用我說了吧,九邵,撐著,皇兄馬上回來叫人救你。”衣袍一角隨風而起,十分謫雅。“九歌,我們走,回舫中詳談。”傅九歌看了一眼湖中抓著荷柄的九邵,向他微微一笑頭輕點,示意讓九邵安心。
傅九邵對著九歌就是傻傻一笑,但也是極好看的,繼承了隱妃的月貌花容。
雖然三九天已過幾月,但湖水蘊含天地之氣,自是不太會隨季節轉換,而變化太多依舊有些冰冷,帶著幾分砭骨,九邵依舊抓著荷柄,浮在一邊,不至於下沉,無辜的望著精致的畫舫,隨著水波蕩漾,緩緩離開,眼中充滿著濕意。
在此事發生的一刻鍾前,湖水另一邊。
宿夢黎剛從驚嚇中醒來,腦子有著昏疼,如酒後醉醒那般,指尖輕輕揉著太陽穴,借之以緩解昏疼之症,輕輕將頭晃了晃,讓自己清醒些,也不知這般昏睡了多久。
宿夢黎想借力撐起自己,卻發現又趴在了地上,而地面有些向下凹陷的趨勢,歷經前事墜崖,心有余悸甚深,猛的睜開本還有絲迷茫昏沉的墨眸,仿佛誓要奪盡天地芳華,令之為他失色。
放眼望去,入目的是萬頃蓮海,突然發現自己所處何處,卻發現,自己立於一片巨大的荷葉之上,倒有幾分詫異,這葉子可以撐死他的人之重量,看樣子像長木王蓮,但又不盡相似,起碼蓮柄處不曾有刺,世界變異品種奇多,也不曾有什麽好好奇的,如此想想便又釋然了。
宿夢黎看著一旁的紙袋,心裡暗道真好,落入這無名之地,還有它的陪伴,便將它拿了起來,緩緩站立了起來。腳下的蓮葉隨之緩緩晃了一下,並未有多大動靜,蕩漾出一圈複一圈的波紋,但也不甚好看。
小心謹慎地用腳尖試探了一翻荷葉的邊緣,覺得也還算是平穩,便抬腳像另一邊跨去,立於另一片荷葉上,輕歎了一口濁氣,感念上天造物之恩,竟可如此靈秀,便抬腳接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