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和絳初忙完之後坐在水塘邊閑聊,傍晚余熱未消,水塘邊怎麽都比洞穴裡涼快。
成歲最終還是決定勇於面對自己的錯誤,他覺得挨頓打應該就沒那麽自責了。
他拿著樹枝走到父母面前,說:“你們打我吧,本來昨天就可以換到高粱,這下狼嘯肯定不會輕易給我們了。”
饒拿過樹枝折成幾截扔在了地上,說:“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成歲也知道,他在現代就是個,只會拚命讀書和工作的老實人,只會埋頭苦乾不會算計,更別說城府,他連拍馬屁都不會。
有的人性格就不適合勾心鬥角,就算經歷再多也還是個直腸子。
不過他轉念一想,遇到狼嘯這樣人,也可以鍛煉自己的心機城府。
即便以後他還是個直腸子,遇到更會算計的人,經過狼嘯的鍛煉,他至少能做到不吃虧,這大概是唯一的好處。
但他還是很難過,他咬牙切齒的說:“阿爸阿媽,我再也不會讓狼嘯佔到我們部落一丁點兒便宜!”
饒拉著歲坐到旁邊,揉著他的腦袋說:“你有這心氣就很好。”
他越想越氣,不論父母怎麽說,他都悶悶不樂。
絳初聞了聞歲的腦袋,笑道:“你不是最愛乾淨嗎,頭髮全是汗臭味,躺你阿爸腿上,我給你洗。”
成歲無精打采的說:“昨天才洗過,我不想洗,臭就臭。”
絳初硬將歲按了下來,腦袋就枕在饒的大腿上,頭髮正好垂到水塘裡,絳初一邊澆皂角水一邊說:“躺好,別亂動,等會兒泡沫弄眼睛裡。”
饒將大手擋在歲的額頭上,讓絳初洗的更方便,水和泡沫無論如何都弄不到歲臉上。
這樣躺著洗頭太舒服,歲望著天上豔麗的火燒雲,飛過的各種大鳥,越來越困。
衝掉了最後一點泡沫,絳初便去拿了麻布過來給歲擦頭髮,擦到不再滴水。
饒將崽子抱在懷裡睡,輕輕撥著他的頭髮,讓其乾的更快。
平時他們可舍不得用麻布,因為麻布是每年去異獸王廷附近部落換的,他們只是不忍喊醒歲。
……
成歲第二天從石床上醒來,他經常在草地、石頭上睡著,被饒抱到床上,他都習慣了。
他走出洞穴時,大家都在火塘邊等吃早飯了,他跑去水塘簡單洗漱回來正合適。
吃罷早飯,盛去采集,絳初和茂去捕獵,鳴鷹帶著歲和饒飛去巨狼部落。
成歲很了解饒的性格,一路上都在勸:“阿爸,等會兒到了你別太激動,千萬別動手,你打殺了巨狼部落的人,我們有理也變成沒理……”
他擔心,為個高粱,引起兩部落的大戰,那得死多少獸人,這絕對不行!
饒緊握著骨刀,惡狠狠的說:“那就看狼嘯了,他今天不給黃籽,我的骨刀第一個不同意,我的獸形也很久沒喝過人血了,它們都很渴。”
成歲連忙說:“饒,你還記得羽為什麽給你取這個名字嗎,你不能這樣,總有比殺.戮更好的解決辦法。”
饒語氣放緩了許多,笑道:“臭小子,我還不至於為這點事就挑起兩部落大戰。”
……
鳴鷹飛的很快,他們沒一會兒就到了巨狼部落山頂的平地上,族長狼嘯就住在山頂一排很大的洞穴中。
巨狼部落比大虎部落富裕的多,狼嘯的排場自然也比饒大得多。
狼嘯的洞穴前,始終都有十多個異常健壯的獸人組成的護衛隊,還有專門的獸人為他做飯處理一切雜事。
大虎部落太窮,饒作為族長和普通族人的生活幾乎沒啥區別,主要是部落沒“余糧”,族長也要辛勤勞作。
他們剛落地,狼嘯就從山洞裡走了出來,親自迎接他們。
狼嘯坦然道:“饒、歲,我正想派人去告訴你們,我今天實在有點忙,過兩天再來找歲學做面食。”
饒開門見山的說:“狼嘯,我們只要黃籽,拿了就走。”
狼嘯驚道:“饒,歲沒給你說清楚嗎,我是答應用那袋黃籽換,我已經給了。”
成歲氣的不行,怒道:“你知道我要留籽做種的,你說明天再給我帶來!現在我自己來拿,不勞您帶,你不會想抵賴吧?”
狼嘯苦著臉解釋:“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明天再給你一袋來草籽,不是黃籽。”
成歲差點沒被氣吐血,他也懶得再辯,強硬表示:“狼嘯,你知道我教你的東西很寶貴,我要的是能留種的黃籽!”
獸人雖然還不會種植,但會將別的部落領地上特有的植物,帶到自己領地上隨意撒下去,靠天自然生長,成熟後采集。
狼嘯當然知道歲要的是撒下去可以生長的黃籽,不是吃的。
狼嘯十分為難的說:“我已經給了答應的東西,不然你還會做什麽食物,你說說,我考慮一下。”
成歲當然不會再上當,堅定地說:“你還沒給完,我要黃籽!”
饒冷聲問:“你是主動給,還是我去拿?”
狼嘯一邊往後退一邊說:“饒,你冷靜一點,不是我不給,實在是我不能給。”
護衛隊立即跑上來擋在狼嘯的前面,其實護衛隊也很怕饒,他們拿著骨刀的手都忍不住的顫抖。
成歲握住了饒的手腕,小聲勸道:“阿爸,別衝動,還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