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歲心想,翼回也是個大怨種弟弟, 翼海的情商屬實是低了一點。
翼回拚命的想拉哥哥起來, 但這哥哥不僅不伸手出來讓弟弟拉, 還要用腳把弟弟踹開, 還要自己跳到更深的坑裡面去趴著。
這種情況, 弟弟就是脾氣再好, 也要被氣死, 弟弟就是本事再大,也奈何不了哥哥要拚命作死。
成歲覺得自己就不算特別聰明的, 但他都能想到,既然異執讓翼海運東西是懲罰,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赦免,否則懲罰還有什麽意義?!
更何況這也有損首領的威嚴,以後誰都敢隨意犯事,反正首領大人的耳根子軟,求求情就赦免了。
成歲能看得出來,異執是有帝王之才的人,異執的任何決定都是有著帝王權術的,就更不可能輕易免除對翼海的懲罰。
他也知道,翼回肯定是特別明白,異執懲罰翼海的用意,才沒有急著給翼海求情,但翼海完全不懂,翼海就認為弟弟不想救自己了。
翼海也很生氣,他怒道:“我不配讓你幫我,你現在可是王廷分部的黑袍大主事,是首領大人最看重的手下,我只是最低級的運輸翼龍,你也別喊我哥哥了,我承受不起。”
成歲知道,在王廷的管理制度中,大主事就是最高級別“官員”,類似於丞相、大將軍,真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之前他也向翼海了解過王廷的職位設置之類的,他知道,黑袍和白袍是用來區別“職務功能”的,大概類似於穿黑袍的是武官,穿白袍的是文官。
翼回和哥哥一樣戰鬥力特別強,當然算是武官,即便他現在做的都是文官的活兒,但他算是從大將軍職務調過來用的,當初的翼海也一樣,穿的就是黑袍。
王廷分部真正的文官只有大祭司、記錄主事、鍛造主事、轄奴主事、食官這幾類,其余全是武官。
成歲猜測,異執是首領,他想穿啥就穿啥,異執更喜歡白袍就穿白袍,因為異執已經不算在文官武官行業,自然不受這方面的限制,他是王。
他也知道,翼海現在只是普通的運輸翼龍,其實是沒資格穿黑袍的,主事之外的所有人都只能穿原色或者其他顏色的衣服,能穿白袍和黑袍是身份的象征。
因為即便是在異獸王廷,想要將布染就高純度的白和黑色都沒那麽容易,自然更珍貴,能穿上純黑或者純白的衣服自然都是很厲害的人。
原色的棉布衣服並不是白色的,有點類似於比較淡的原木色,因為用的都是次等級的棉花做的,沒有精挑細選的過程,總有雜色。
純白的棉布,必須用最高等級的棉花做成,精挑細選最白最好的棉花,還要經過漂白這道工序,以保證毫無雜色,純白無暇。
染成黑色也比較複雜,需要先染成藍色,再染成黑色,只要不是天然植物可以提取的顏色,工序都比較複雜。
成歲早就發現,王廷染布技術已經比較成熟,棉布的顏色多種多樣,且不易脫色,只要是天然植物可以提取的顏色,就有這種顏色的棉布。
在獸人部落連麻布都做不出來的情況之下,異獸王廷的人全都能穿上染色的棉布了,這就已經領先獸人們太多。
當然他知道,異執還讓翼海穿黑袍,其實也算是一種附加懲罰,黑袍是地位的象征,就像讓穿著將軍鎧甲的大將軍去掃大街,任誰都會覺得受辱。
因為原本不認識翼海的人並不知道他地位很高,但只要看到他穿黑袍,就知道他是被貶下來的。
翼回也沒精力再管哥哥耍脾氣,懇求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也要為我考慮一下,你不想我也被貶去送東西吧?趕緊把金石收拾起來,送到記錄主事那裡去!”
成歲能看出,翼海兄弟倆感情很不錯,翼海生弟弟的氣是一回事,但他不會讓弟弟因為他被牽連。
翼海怒道:“以後我的事,你別管,我就是死了也與你無關,我明天就去找首領大人,你再敢攔,我揍不死你!”
成歲很想勸勸翼海,但他知道翼回都勸不了,他更勸不了翼海這一根莖,當然不再說什麽。
翼回只能說:“好好好,你明天怎麽樣都行,首領大人馬上就要回來了,快去你該去的地方,金石一個也別落下,記錄主事知道有多少顆,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
成歲覺得,王廷這管理制度還挺完善,記錄主事就相當於庫管,所有物資都由其掌管,誰也別想偷走任何一點東西。
他突然想到,之前雪寶撿到了王廷分部很大一袋麥子,還撿到了那麽珍貴的藥,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運輸翼龍弄丟的,肯定被罰慘了。
翼海更氣了,之前就因為運的金石,不知道怎麽少了三顆,規矩是少一顆被吊一天,他被吊了三天,中午的太陽能把人烤乾,他差點沒渴死餓死。
他以前沒做過運輸,平時又大大咧咧的,他根本就沒注意袋子有個小口,估計就是從小口掉落的。
翼回知道哥哥想起被吊三天的事,但他不得不提醒,以免哥哥又弄丟金石被罰。
金石特別寶貴,弄丟是重大錯誤,第二次再犯,就不是吊三天那麽輕松了,得先挨獸皮鞭抽一頓再被吊。
獸皮鞭很粗很沉,即便翼海是最厲害的翼龍獸人也很難挨得住,現在這麽熱,受重傷在日頭下吊一天可能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