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幾個小時了?”
林悅被他的話嚇破防了,老實交代:“六個小時前,打野豬的時候被劃傷的。”
容眠:“吃過解毒劑了嗎?”
林悅忙不迭點頭,怕聽到會瘸腿的噩耗,他又補充道:“紗布也換過。”
容眠:“什麽時候換的?”
林悅猶豫道:“我趁他們都睡了偷偷換的。”
容眠:“換下來的紗布呢?”
林悅低聲說:“扔在河邊了。”
容眠和宋洋對視了一眼,心道一聲果然。
一些種類的蛇本就在夜裡活動,而且蛇類嗅覺非常靈敏,這染血的紗布丟在河邊,就等於是在告訴它們這裡有獵物。
默默聽到現在的徐濤氣得一腳踹在樹乾上。
“染了血的紗布你扔河邊?!想害死我們?!”
林悅:“我不是故意的。”
徐濤怒罵:“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因為你,我們一群人差點被蛇吞了!”
其他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都陷入了沉默。
畢竟是剛共患難過的夥伴,傷人的話說不出口,可他無知的舉動確實給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容眠耐著性子問:“你為什麽不說呢?”
被責備,林悅咬牙強忍著沒哭,卻聽到容眠溫柔的聲音忍不住抹了把眼淚。
“實戰考核是個人戰,大家不是真正的夥伴,只是互利合作而已。”
他紅著眼,聲音哽咽,“受傷了就會拖隊伍後腿,沒有利用價值的遲早會被丟棄,我不想一個人走,我害怕!”
這話一說,連徐濤也沉默了。
大家都有這個想法,只是沒人說出來而已。
誰願意拖著傷員前行?
彼此間並沒有綁定的利益,只要自己能到達終點,就是勝利。
容眠查看了他腿上的傷口,轉頭正要開口,一個藥箱就遞到了眼前。
“你要什麽,我給你。”宋洋打開藥箱,“我猜猜,首先是酒精棉球?”
容眠伸手接過來,忍不住輕笑。
“讓主席給我做助理,受寵若驚啊。”
宋洋順口接:“副主席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後學生會的事多擔待點。”
容眠邊清理傷口邊調侃:“事情都我做,那你做什麽?”
宋洋:“花瓶啊。”
沉浸在沉重氛圍中的眾人:“……”
你認真的嗎?!
見一圈人都看著他,宋洋漫不經心的:“怎麽,我這張臉當花瓶不夠格?”
眾人:“……”
重點在這?!
宋洋:“副主席你說。”
容眠一本正經道:“做軍校的門面,綽綽有余。”
宋洋:“有眼光。”
顧飛:“……”
你們父父倆唱雙簧呢?
清理完傷口,容眠想讓宋洋找個袋子出來,放用過的酒精棉球。
還沒轉頭,一個袋子就遞了過來。
桑果拿著袋子蹲在他邊上:“這是我用的垃圾袋。”
容眠把東西扔進去:“記得處理好。”
“我懂。”
桑果看向臉色蒼白的林悅,小心翼翼地問:“他這條腿真的會瘸嗎?”
聞言,林悅被嚇得又差點哭了。
其他人也跟著心頭一緊。
容眠給傷口上藥再纏上紗布。
“等傷口結痂了,就不瘸了。”
眾人:“……”
宋洋低低地笑出聲。
兔崽子坑起人來,真可愛。
林悅眼巴巴地看著容眠,一頭霧水。
桑果幫忙解釋:“就是沒事了。”
容眠起身看向其他人:“你們自己檢查一下身上哪裡還有傷,及時處理,勤噴消味噴霧,不然後面的路會更難走。”
說完,他低頭看向林悅。
“從規則來說,我們確實不是真正的夥伴,不想被拋下的話就讓自己強大起來。”
引蛇群過來的原因找到了,容眠看看河邊基本消散的煙,對自己的隊伍做了個集合的手勢。
“五分鍾內收拾好裝備,準備出發。”
眾人精神一振:“好!”
徐濤那隊,見容眠他們要走,急了。
天知道有容眠大佬在多有安全感,就像回到了爸爸的懷抱裡。
可現在爸爸要跑路了。
有隊員忍不住問徐濤:“隊長,那我們呢?”
說話間,不停地朝容眠那邊看,意思不要太明顯。
本來徐濤是絕對不要跟容眠一起走的。
他最討厭這種貴族子弟,仗著有權有勢佔盡資源,普通人怎麽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他們卻伸手就能夠到,甚至對此不屑一顧。
可容眠和他想的不一樣,很不一樣。
就在隊員以為他不同意時,徐濤轉身往河邊走。
“把能用的帳篷收回來,跟著他們一起出發!”
隊員們一喜,立刻跟了上去。
桑果兄弟倆扶著林悅站起來。
“你能走嗎?”桑果問。
林悅活動一下左腿。
被容眠處理過後,沒有之前那麽疼了。
“不影響走路,我可以跟上。”
他輕輕掙脫他們的手,臉色好了很多,“主席說得對,與其總是害怕被丟下,不如讓自己變強。”
——
軍校飛船懸停在80號衛星領空上,眾多帶隊的臨時教官和跟隊的老師們正坐在衛星監控畫面,鼓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