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凌天盟眾弟子驚恐的眼神,江晝吟示意徒弟們扶起這祖孫二人,然後帶著他們離開此地。
“多謝仙人。”老者氣喘籲籲,明顯被那些混帳東西重傷了髒器,江晝吟順勢從納戒中取出丹藥讓他服下,眨眼的功夫老者面色就轉變過來。而那小姑娘雙腿軟得不行,雪白的手臂攬住慕洗風的脖頸,走了一段後像是實在沒力氣,眼眶都累紅了,慕洗風看師尊沒任何要幫忙的意思,於是一張臉漲得青紫,將小姑娘背了起來。
“小丫頭倒是好看。”江晝吟得見小姑娘正臉,由衷讚歎了一句,人間極少能生出這般絕色,從皮到骨皆水靈靈的,笑起來的時候眉眼一彎,讓人掏出心肝給她都願意,難怪那些凌天盟弟子把持不住。
小姑娘聽江晝吟這麽說,抿唇輕聲:“仙人謬讚。”像是某種溫柔無害的小動物。
“我就這一個孫女。”老者徐徐道來:“她父母早亡,我們爺孫兩個就相依為命,我會看點兒風水,平時去一些富貴人家幫他們起土遷宅之類的,也算糊口的營生。”
江晝吟淡淡掃了眼老者,“風水一脈多寡親情,少摯友,非聾即瞎,您身子骨倒挺硬朗。”
老者搖搖頭說:“全報應在我那一雙兒女身上了。”說著他拿出差點兒被搶走的法器,一個巴掌大的金色鈴鐺,聲音清脆,“之前我得見一高人,他送我此寶,我看算風水便更為流暢,冥冥中似乎此物在護著我。”他有些心疼地摩挲著上面的裂紋。
有這個可能,江晝吟不再多問。
“寒舍就在山腳下,仙人可一定要隨老朽去喝杯熱茶,否則我良心難安啊。”老者指著一處茂林說道。
江晝吟也不推脫:“多謝。”
“冥兒,你別老讓恩公背著,自己下來走!”老者忽然朝孫女喝到。
“爺爺……”少女眼角含淚:“我腳疼。”
“無妨無妨。”慕洗風忙道:“一點兒都不累,反正快到了。”
“謝謝大哥。”冥兒嬌聲細語,還抻出袖子給慕洗風擦了擦鬢角的汗。
慕洗風差點兒一腳踩空。
江晝吟憋著笑用折扇輕點地面:“那些基本功都白練了?走穩。”
慕洗風:“……”
慕洗風是真煎熬,他沒跟女子這般親近過,對方身上的淡香一個勁兒往鼻孔鑽,帶著點兒高雅的香灰味,少女的手臂緊貼著他的脖頸,倒不是說動心,而是是個正常人都會心生緊張跟不適。
又行了一炷香時間,穿過茂密的樹林,一棟稍顯破舊的木房子映入眼簾。
門口曬著玉米跟一些綠菜,鐵網上掛著鹹魚,再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小菜園,黃蝶輕輕飛舞,雖算不上世外桃源,但也清幽自在。
老者急忙拿出凳子請江晝吟等人坐,冥兒落地後一蹦一跳回了閨房,進門前還回頭看了慕洗風一眼,面若含桃。
慕洗風:“……”
老者去倒茶,院中就他們三人,江晝吟輕咳兩聲,“洗風,道心可還堅穩?”
慕洗風按了按額角:“師尊!”
傅醒幽追了一句:“真不喜歡啊?”
慕洗風:“我不想跟你們說話!”
老者泡了熱茶來,忙前忙後,冥兒換了身淺綠色的衣裙,靈動美麗,她的確扭傷了腳,住在山裡這很常見,江晝吟則讓冥兒坐下,手掌按住她的腳踝,稍微一用力,冥兒輕嘶了一下,隨之面露驚訝,她活動了一下,興奮地衝著老人大喊:“爺爺!我腳好了!”
“又讓仙人受累了。”
江晝吟擺擺手:“小事情。”
冥兒給爺爺打下手,江晝吟他們來者是客,就坐著喝喝茶,很快魚湯的香味飄散開,老者顛杓燒菜動作熟練,家常的五菜一湯,有些食材都是現從菜園子裡摘的,江晝吟自己辟谷後愛吃東西就算了,還帶著兩個徒弟一起,老者又燒了酒,大家來者不拒。
江晝吟輕聲:“風水一脈善終者寥寥無幾,不要過分窺探天機。”
“是是是。”老人連連點頭,笑了笑說:“我就幫人化解一些小災小難,絕不干涉人命緣,權當作積德,不是常言道,積德九千,往生極樂嗎?”
江晝吟頷首,跟他對碰一杯。
酒過三巡後老者看向慕洗風,有點兒緊張跟跟忐忑,“冒昧打擾一下小仙友,修的可是無情道?”
慕洗風搖頭:“不是。”
“可有婚配?”
慕洗風:“……”
慕洗風終於頂不住了,將無助的眼神投向江晝吟,江晝吟咂了口酒,笑著說:“我這徒弟雖不修無情道,卻是一心向道,他尚且年幼,前路漫長,還請見諒。”
老者理解地點了點頭,冥兒卻忽然捂著臉起身,一溜煙跑回了閨房。
“不必理會。”老者指了指桌上的菜:“這丫頭啊,都讓我慣壞了。”
慕洗風心有不忍,但這份不忍又無關男女情愛,他看得出冥兒姑娘是認真的,可他們認識不過半日,正如師尊所言,他一心求道,隻得辜負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這木屋後還有一棟小木屋,床鋪都有,就是長時間不住人落了灰,江晝吟倒是絲毫不在意,對老者言了謝。
木屋一共兩間房,最裡面的用來存放谷物,氣味不太好,只能睡一個人,慕洗風不會讓師尊跟師弟受苦,自己住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