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晝吟原本想著管他媽發生什麽,給冥憂褲子扒了,但此刻看看冥憂,再看看不遠處神色忐忑的慕洗風,在心中歎了口氣,江晝吟合上冥憂的手掌,根本沒要那“先天丹”,“自己留著吧,你之前為救洗風少了一竅,別作了。”
冥憂微微一愣,“多謝仙君。”
傅醒幽含笑靠著一棵竹子,抱臂而立,師尊看似灑脫不羈,實則至情至性,又心軟了。
回去的路上,慕洗風小聲問傅醒幽:“師弟,你們怎麽知道的?”
“你回去的一天比一天晚,其實如果只是刻苦修煉也能理解,可是你連續好幾天忘了師尊的抄手,師兄,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傅醒幽淡笑:“除非是被什麽不得了的人跟事拖住了。”
慕洗風摸摸鼻頭,他的疏忽。
慕洗風回去就開始下抄手,傅醒幽在一旁幫忙燒柴火,饒是冥憂已經見過多次,也覺得很神奇。原因無它,修真界越是地位崇高者,越是逼格滿滿,恨不得坐在雲絮編織的蒲團上俯瞰眾生,但繁雲山明明處於靈氣充沛之地,中心位置卻灌滿了紅塵溫情,讓人不由得一個晃神。
冥憂忍不住問,“仙君不擔心他們二人修為不前嗎?”
“若是吃點兒東西談個戀愛就能導致道途不穩,這種資質趁早下山種地,出世,必先入世。”江晝吟淡淡,這也是他不喜歡肖正乃至不喜歡無情道的原因,有情方能無情,得到才懂失去,若從一開始就凌駕於雲巔,懂個屁,修哪門子的道?
冥憂讚同地點點頭,江晝吟的行事風格,跟他們黃泉主的我行我素倒有幾分相似。
這邊江晝吟剛吃完碗裡的抄手,一道金色的玉令忽然飛來,然後懸於半空,響起陸終然的聲音:“晝吟,速來。”然後玉令自下燃燒,化作灰燼不見。
江晝吟兩三口喝掉湯,起身說:“你們自己玩,我去看看。”說完遞給傅醒幽一個眼神:看好你師兄的貞潔。
傅醒幽重重點頭。
江晝吟趕到時不僅陸終然,幾位長老都在,這是議大事的陣仗啊。
“怎麽了掌門師兄?”江晝吟詢問。
“三界合約簽訂後,曾經坐落於分界線上的一些門派歸屬於我瑤雲派,這點你知道。”陸終然說:“其中有一個芳嵐閣,遷移到了瑤雲派外的某處空城,但是三日前,我們突然聯系不到芳嵐閣。”
江晝吟皺眉:“怎麽說?”
“我派弟子去看,那裡儼然一座空城。”
江晝吟:“跑了?”
“不。”接話的是蘊寶,“他們的長明燈全熄了。”
江晝吟心頭一驚,人死燈滅,被滅門了?!
但誰有這個本事?芳嵐閣歸屬於瑤雲派,滅他們就等同於跟瑤雲派宣戰,更重要的是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等陸終然反應過來都成了空城。
“掌門師兄想讓我去看看?”江晝吟問。
陸終然頷首:“嗯。幾位長老需要重新鞏固護山大陣,肖正仙尊正在閉關,我思前想後,你是最佳人選。”
宗門有事,萬死不辭,江晝吟當即應下來,“行,正好我帶醒幽跟洗風一起,歷練歷練。”
陸終然松了口氣,江晝吟出面他就覺得十分可靠,“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危險務必向宗門求救。”
“自然。”
江晝吟接手此事,就連曾經對他意見頗多的蘊寶長老都默不作聲,算是間接承認了江晝吟的能耐。
“對了。”江晝吟從納戒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後放在桌上,各色光芒差點兒閃瞎幾位長老的眼,“這是我閑來無事煉的,大家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拿。”
閑來無事煉的……可以,這波被他裝到了。
幾位長老咽咽口水,抬頭看向陸終然,陸終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既然是仙君好意,諸位長老不必客氣。”
陸終然倒是不爭不搶,江晝吟給他開的小灶多,說句實話,這種顏色品階的金丹,已經不太能瞧上眼了。
萬書長老第一個不客氣,撲上去就搶了兩個,靈丹長老大喝,“萬書!你一個寫書的拿那麽多?”
“有何不可?”萬書頗為不服氣,“宗門這幾個月修葺荒殿的錢財跟靈石從哪兒來?你出?還是你出?”他掃向靈丹跟雲遊,一副功臣模樣,“不都是我掙的?你們要是能把這錢出了,這金丹我拱手相讓。”
饒是陸終然都啞口無言,誰讓萬書長老有錢。
江晝吟瞧陸終然這樣就想笑,身為掌門一心為了宗門,竟是連個小金庫都沒有。
等幾位長老心滿意足地離開,江晝吟將陸終然拉至一旁,四下掃了一圈沒人,遞給他一個乾坤袋。
“什麽?”陸終然不明所以地接過,然後解開繩子,袋口張開的瞬間金光照應在陸終然臉上,將他的目光都照直了,陸終然瞳孔輕顫,說話都不全,“這、這是……”
“給掌門師兄的一點兒零花錢。”江晝吟大方,“別那麽無私,適當奢靡一把。”
陸終然木然抬頭,“你把誰搶了?”
江晝吟湊過去小聲:“我在凌天盟禁地中找到的,見者有份,謝洪元不知道,掌門師兄放心吧。”
陸終然系好袋口往納戒中一丟,又加上一層禁錮,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瞬間底氣都不一樣了,“自然。”
陸掌門神色放空,表示有錢人的滋味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