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柏峰跟其師妹宋宛瑩已經終成眷屬,早些年江晝吟聽人說他們還有一個女兒,細細想來往事如煙,不足回首。
所以這不算玩弄感情吧!江晝吟逐漸底氣十足,他確實不喜歡柏峰,說當時為了積分也好,為了柏峰未來掌教身份刻意討好也罷,總之這也是人情世故,後柏峰偏聽偏信,他懶得解釋罷了,江晝吟挺煩一個下三濫手段就上鉤的人,蝕骨潭遇骨則化,若真是他推的,按照他當時的站位,宋宛瑩應該屍骨無存,怎麽就燒了一小部分皮膚?那女人都是算好的。
哪裡像自己小徒弟,江晝吟覺得就算他親口承認推人下去,傅醒幽也得義正言辭來一句“師尊怎會做這種事情?無稽之談!”
《差距》。
這麽一想,江晝吟倏然從跌入坑的慌亂裡掙脫開,腰板挺直了,眼神也從容悠然起來:“柏掌教不必這麽說,你我不過結伴同行過一小段路,於修真一途而言轉瞬即逝,如今塵土皆散,當年如何我都記不清了,柏掌教不必再提。”
底氣十足地說完,還下意識看了傅醒幽一眼——瞅見沒?為師問心無愧!
傅醒幽:“……”
柏峰神色頓顯落寞,好似備受打擊,“塵土皆散嗎……”
萬書“刷啦”撕掉剛寫的一頁,重新提筆,不對!瞧著不像是晝吟仙君愛戀不成,而是瓊玉教掌教單相思!
蘊寶抽空看了一眼,頓時跟長了針眼似的趕緊皺眉移開,他就特佩服萬書這想象力。
“掌門師兄你們有事相談對吧?”江晝吟看這麽多人就心慌,擔心一會兒再炸出一個坑來,急於逃離現場:“我還不夠格,先去後面休息。”
格局,我先把自己貶低一番,看你們怎麽噴我。
謝洪元忍不住掃了江晝吟一眼,此人自從死裡逃生一回,跟從前確有不同。
事實上,江晝吟雖然被人尊稱一句“仙君”,但那是陸終然拚命護短保下來的榮耀,為的是讓他在六界行走不那麽艱難,但本質上此人無任何功勳,像這般決定六界的大事,沒他什麽話語權。
江晝吟要撤傅醒幽自然跟上,但包括謝洪元在內,好幾個舉足輕重的掌門級別人物都笑盈盈讓他留下,此等天賦異稟的天驕,該早點兒參與。
江晝吟明白他們的意圖,同傅醒幽點點頭,示意可以。
但傅醒幽卻瞥見一旁蠢蠢欲動的江鑠,那說什麽都不願意了,他同陸終然微一點頭,沉聲道:“弟子剛破境不久,又一路勞頓,靈力不足心魂不穩,想好好休息下。”
陸終然心想我看你面色紅潤氣色絕佳,怎麽就心魂不穩了?但好學生有特權,陸終然肯定以傅醒幽的身體為重,當即應道:“也好,謝掌門啊……”
“來人!”謝洪元立刻吩咐弟子帶他們去客房水榭。
慕洗風抬手蹭了蹭鼻尖,憋住笑,師弟什麽都好,就是醋味太重。
一到水榭,凌天盟弟子親眼看著傅醒幽擠進江晝吟的房間,原本想說一句“您的房間在隔壁”,卻見傅醒幽眸色幽沉,“哐啷”一下關上房門,凌天盟弟子呆住了,慕洗風在一旁好心解釋:“我師尊幫師弟穩固一下心魂,道友不必擔心。”
“哪裡哪裡。”這弟子登時受寵若驚,雖然都是兩盟的內門弟子,但他看到慕洗風只有滿心敬佩,聽說拜入山門也就十幾年,一躍邁入金丹期,實在羨慕死人,說著話一句輕盈動人的“慕哥哥”響起,這弟子跟慕洗風抬頭,只見一抹水藍色的“雲”砸下來。
慕洗風下意識接住冥憂,跟著趕緊放開,忍不住沉下臉:“又鬧什麽?”
“沒鬧……”冥憂委屈巴巴,好似弱柳扶風般,“我少了一竅,偶爾修為不受控制。”
慕洗風被拿捏得死死的,硬邦邦問:“難受?”
“嗯。”冥憂點頭:“爺爺喝酒不理我,那裡全是泉水,根本沒休息的地方。”言下之意,我就來找你了。
慕洗風一個頭兩個大,下意識看向帶路的凌天盟弟子:“這位道友……”
“我懂我懂。”該弟子都不敢直視冥憂,隻覺得仙女下凡不過如此,他見過那麽多女修,都沒黃泉主帶在身邊的這位國色天香,看樣子美人明顯心儀慕洗風,他便愈加佩服了,真是事業愛情雙豐收,羨慕不來!
凌天盟弟子面紅耳赤,跌跌撞撞跑了。
慕洗風:“……”
房間裡,同樣頭大的還有江晝吟,他被傅醒幽禁錮在方寸間,小徒弟跟煞神似的,臉色沉得能擰出水。
該喝斥一句“放肆!”再一腳踢開,但江晝吟卻在短暫的對峙後“噗”一下笑出聲,無奈開口:“又怎麽了?”
“師尊以為呢?”傅醒幽陰惻惻:“那個柏峰……”
“哎哎哎,這鍋我不背啊。”江晝吟去夠一旁高桌上的茶壺,單手給自己倒了杯,拿過後邊喝邊說:“我也沒撒謊,順路結伴同行,如今擱你們年輕一輩中都很正常啊。”
傅醒幽眯了條眼縫,“當真?”
江晝吟唇上水色盈盈,倏然間佔據傅醒幽的全部感官,他沒有察覺到,反而輕輕松松:“騙你作甚?”
傅醒幽沒動,就盯著江晝吟的唇。
他的目光很專注,好像那是什麽稀世珍寶,江晝吟開始別扭,試著推了推傅醒幽:“解釋完了,讓為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