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晝吟一邊放出自己的神魂做安撫,一邊從納戒中取出一枚穩固神魂的六品金丹喂傅醒幽服下。
“最近一直這麽辛苦嗎?”江晝吟忽然問。
傅醒幽輕喘著,笑道,“師尊心疼我?”
擔心拖後腿,打擾江晝吟,傅醒幽真能一個字不說,此刻江晝吟跟他額頭抵著額頭,像是從前自己魅毒發作時一樣,這是他的人,怎麽能不心疼?
巧合嗎?江晝吟又想,為何傅醒幽一進來這裡就反應劇烈。
就在這時傅醒幽睜開眼睛,他緩和了很多,轉頭看去,江晝吟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從凌天盟禁地中帶出來的鬼魁。
回到繁雲山後江晝吟給鬼魁挪了個更好的窩,他一直修養其中,江晝吟以為他陷入沉睡不知何時醒來,誰知竟在此刻出來了。
鬼魁的虛影不再破破爛爛,他身上那層被長年鎮壓的晦暗散去,指尖白至幾乎透明,正輕輕撫摸著光滑的山壁,好像那是故人,是曾經,下半身也終於養出了腿,面容秀氣,透著股世家公子的矜貴,又毫無違和感地一身戎裝。
傅醒幽盯著鬼魁出神。
江晝吟上前,“熟悉嗎?”
鬼魁點頭,他甚至都不知道在熟悉什麽,可沉寂的血脈倏然沸騰起來,他一個亡靈,不該有這些情緒,但真真實實,全在胸口。
鬼魁指尖在山壁上遊轉,江晝吟湊近一看是兩行字: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那些輝煌征戰的歲月,衝破時光的掩埋,江晝吟得以窺見一角。
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慕洗風,江晝吟又問,“除了我們,你還能感覺到其他生魂嗎?”
這裡面走勢雜亂,江晝吟找起來十分困難。
鬼魁稍微閉上眼睛,感知了一會兒朝江晝吟點點頭,隨即飄向某處。
江晝吟他們緊隨其後,江晝吟牢牢牽著傅醒幽的手,擔心他再頭疼或者眩暈。
傅醒幽真的,滿足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鬼魁帶他們停留在一處山壁前,這裡瞧著跟其它地方並無區別,但江晝吟很快看出其中玄妙,他拔出佩劍朝裡面捅去,毫無阻攔,劍身倏然沒入一半,說明眼前的山壁就是障眼法,鬼魁徑直飄進去,這次不等江晝吟動作,傅醒幽先他一步。
出乎預料,裡面竟然是一個洞府。
多有散修在無人的地方修建府邸,各種東西幾乎一應俱全,而繞過一處屏風,視野擴大,一個半圓,邊緣位置緊貼著一圈豎列的黑木棺材。
江晝吟看向鬼魁,無聲詢問是你那些被鎮壓的同胞嗎?鬼魁搖頭,想想也對,這裡跟凌天盟禁地隔著十萬八千裡。
江晝吟不帶怕的,走向距離最近的棺材,試探性打開,“吱呀──”夠先進,江晝吟心想,還是翻蓋的。
棺材門打開,裡面躺著一具骷髏,但是看衣著明顯才死亡不久。
江晝吟狠狠皺眉,有人在吸食活人!一想到慕洗風落入其中,江晝吟就一陣暴躁。
等抓到嘴給他打歪。
“師尊!”傅醒幽忽然開口。
江晝吟步伐一停,似有所覺地抬頭,只見正中間的棺材不知何時打開,裡面躺著一個女人,眼眶烏黑,正瞪大眼睛盯著他們。
女人略顯蒼老,臉上沒什麽神情,就在江晝吟以為這是屍體的時候女人猛地張開嘴巴,她口腔也烏黑,且叫聲刺耳非常,好像千萬根針同時扎向腦髓,四周碎石受不住音波震動大塊大塊跌落。
想到剛入這個洞府時看到的梳妝台,江晝吟驀然反應過來,吸食生人的修士就是她!
女人雙臂朝前一伸,跟僵屍似的撲向江晝吟二人,鬼氣襲來的那一刻江晝吟就感覺到了,出竅後期修為。
江晝吟一把推開傅醒幽,揮劍格擋,女人的鬼爪很長,幾乎要抵上江晝吟的眼瞳,但江晝吟毫無懼意,面色森冷,“我徒弟呢?!”
女人嘴裡發出不間斷的音波,江晝吟早已施展結界抵抗,他眼底閃過狠厲,那股輕松散漫的褪去,整個人猶如剛出鞘的劍。
劍身翻轉,江晝吟猛力擊退女人,等再往前一步,四周空間都跟著震顫,與此同時一個金色的陣法自江晝吟腳下展開,聽得他冷聲說,“修為確實不低,可你偏偏是個鬼修。”
鬼修不為天道眷顧,多是怨靈惡鬼幻化而成,跟黃泉主那種半神截然不同,根本不存在血脈問題。
江晝吟曾經在某個世界被鬼修坑過,導致他痛定思痛,做了不少功課。
陣法一出現,女人就抬手擋住臉尖叫著後退。
江晝吟身姿凜冽,“我再問一遍,我徒弟在哪兒?”
女人不說話,正在找尋破解之法,江晝吟沒了耐心,橫向揮劍,摧枯拉朽般掃向四周,那些棺材應聲碎裂,裡面的枯屍一一倒下,江晝吟快速掃了眼,確定沒有慕洗風二人。
女人沙啞的嗓音在此時響起,帶著幾分憤恨,“你們欺人太甚……”
江晝吟:“?”這話不該我說?!
第65章 最是渣男留不住
女人不敵江晝吟,見他所修功法似乎專門對付鬼修,棘手非常,索性眼睛一閉,不說話了。
這並非認輸,只是擇優而為,不想兩敗俱傷,否則女人一旦引爆內丹,江晝吟運氣不好能碎成一片一片的。
江晝吟也不客氣,在她周身設下各種製鬼陣法,好似層層捆綁的枷鎖,然後俯身問道:“所以你見過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