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晝吟問道:“孫掌教不聽你解釋?”
“哈……哈哈!”女人癡癡笑著,兩行血淚下來,“解釋什麽?我年幼跟孫臨川相識,母親就告訴我,我未來會是他的妻,孫臨川是晉拂教天驕,我為了能配得上他,日日苦練功法,還要學習內院打理,自然不如外面的女人柔情似水,他們何時暗謀苟合我也不知,孫臨川只是通知我,他要接一個喜歡的人入府,我一心退讓,想保全他的名譽,可我得到了什麽?我的兩個孩子全死了!”女人眼底是極致的悲切跟哀痛,“全死了啊!”
她看向江晝吟,眼底盛滿了不解,“為什麽?我事事為他著想,卻得不到半點信任,而那個女人只是哭一哭,孫臨川便什麽都信了?”
“蠢貨一個。”江晝吟給出答案。
女人連連點頭:“的確,愚蠢至極。”
“稚子無辜,你殺了那女人的兒子為你兒子報仇,擄來她的女兒卻一直沒下手,因為不忍嗎?”
孫夫人低下頭,記憶跟著鮮活起來。
她不喜歡那個女人,也不想看著她跟自己的夫君恩愛有加,於是自鎖宅院,可某一天,一個粉色衣衫的小姑娘意外進來,站在花團錦簇中,衝著她笑。
孫夫人懷有身孕,正有些母愛泛濫,她知曉後院孩子不多,而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孩,可能就是那個女人的。
她該將人趕出去,可小姑娘手裡捏著花遞給她,聲音稚嫩:“你就是嫡母吧?你比畫上還要好看。”
孫夫人愣愣許久,小姑娘眼中是跟她母親截然不同的純淨,她軟糯糯喊著嫡母,孫夫人一個心軟,接過了花。
自那之後小姑娘經常來玩,跟孫夫人格外聊得來,他們二人坐在秋千上,光是吃東西傻笑就能有一個時辰。
但可惜了,那個女人不放過她,非要將人逼至絕境。
孫夫人化為厲鬼重返晉拂教,為的是奪回兒子骨灰,那女人在骨灰上偷偷下了咒,兒子的亡靈不得往生,可謂惡毒至極,而她的夫君則下了極為猛烈的滅鬼陣法,無奈,她隻得另謀出路,逃命時順帶拐走了向她奔來、一臉喜悅的小姑娘。
她聽到那個女人絕望的嘶喊,心中頓覺一陣暢快!她想著那女人葬送了她兩個孩子,她也要同樣報復回去,可將小姑娘帶來,也只是養著。
江晝吟聽完,說道:“所以你邁入鬼道,成了鬼修,一直留著這孩子,打算未來換你兒子的骨灰?”
孫夫人點頭:“有這個打算。”
“慘。”江晝吟又說,孫夫人剛要苦笑,就聽這人繼續:“你應該是從小就被一些東西洗腦了,例如你必須變強,必須成為合格的孫夫人,但是你看孫臨川配嗎?”
孫夫人看過來。
江晝吟往嘴裡丟了粒花生米,“我算了算孩子的年齡,孫臨川應該是跟你成婚前就跟那女人搞一起了,為父不仁為夫不忠,你喜歡他什麽啊?”
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斧頭直接劈開孫夫人的靈識,心底心中有個聲音問她,“你喜歡他什麽?”
“可是,母親跟我說……”
“你先別管你母親說的。”江晝吟打斷,“之前三界會面我見過孫臨川,長得還算清俊,但跟我身後這些比差遠了吧?”
孫夫人順著他的話頭看去,就算是那個鬼魁都比孫臨川強,更別說傅醒幽這種級別的。
“你就是被困在宅院太久了,但凡事福禍相依,你如今成了鬼修,就是自由之身了。”江晝吟說話慵懶,卻讓人不由得屏息聆聽,“我幫你拿回你兒子的骨灰,而你得告訴我吞噬生人滅其魂魄的法子是誰教你的?”
孫夫人低聲:“你為什麽這麽篤定是有人教我?而不是我自創……”
江晝吟斜睨她:“你有這個本事嗎?”
孫夫人:“……”
“大妹子,聽我一句勸,朱顏辭鏡花辭樹,最是渣男留不住。”江晝吟拍拍她的肩膀,“你收斂一下戾氣,讓我看看你原本的樣子。”
孫夫人被唬得一愣一愣,感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清涼的風吹得她渾身舒暢,於是真的褪去戾氣。
孫夫人嫁給孫臨川時,按照凡人的年紀算也就十六歲,她正好這個年齡築基,所以姿容很顯年輕,而小姑娘跟她親近不是沒理由,唇紅齒白,閉月羞花。
“我總算理解那個女人為什麽非要弄死你了。”江晝吟感歎:“她肯定嫉妒死你了。”
江晝吟舔人的功力,可謂天花板。
孫夫人:“……”
孫夫人後知後覺江晝吟在誇他,偏過頭稍微紅了臉,她待在宅院太久,像是一輩子都出不去那四方天地,加上周圍人的奚落,逐漸生了自卑心,可如今有人告訴她,她其實很好。
“等拿回你兒子的骨灰,我親自度他往生極樂。”江晝吟笑了笑,指著身後,“然後這種水準的帥哥,我給你介紹一百個!”
“一、一百個?”孫夫人舌頭打顫。
“對!”江晝吟鄙視:“孫臨川算什麽東西?你天賦不低,哪怕有之前的修為加持,但能在短短幾年內就有所成就,可見若非嫁給一個狗男人,也該是驚世絕豔的人物。”
孫夫人被誇得頂不住:“不、不是,沒有……”
江晝吟:“喜歡什麽樣的?”
“……”
“說說嘛,說說又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