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渡劫的關鍵時期,肅月竟是要殺他!
既是如此,有何留戀?!
金身法相自秋期身後張開,雙手呈上頂擊掌之勢,直接跟天雷對轟,風卷雷鳴中,秋期雙目堅定,道心大成,他緩慢站起身,朝著剛才靈力打來的地方揮出一掌。
“肅月!”簡單兩個字卻飽含殺意。
肅月或許正在摘星樓上低頭品茶,這一擊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但秋期想著總有一天,他要讓高高在上的肅月仙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承認自己的罪行。
摘星樓——
肅月一把攥住秋期打來的靈力攻擊,強悍的波動推著他倒退數步,掌心都溢出血。
但肅月渾然不覺,而是將掌心貼近面頰,甚至輕輕嗅了下。
“哈哈哈……”肅月逐漸低笑出聲,隨之越笑越大聲,透著壓抑了數萬年的酣暢淋漓。
“你攔不住我。”肅月眼眸赤紅,幾欲瘋癲地仰頭望天,“這一局,我不會輸!”
天上星辰大范圍隕落。
江晝吟好似感知到了什麽,眼神望向凌天盟的方向。
秋期邁入分神期,在這個關鍵時刻好像一場及時雨,至少他有了更好的自保力。
同時秋期又像是完成了一場急促卻完美的蛻變,跟江晝吟第一次相見時判若兩人,他初心仍在,卻是被風霜吹化的岩石,蒼冷又孤寂。
“仙君。”秋期一身狼狽,落在江晝吟面前。
江晝吟無法體驗他的痛,只是蒼白地安慰道:“你辛苦。”
“秋期!”林邡跌跌撞撞跑來,他修為稀碎,氣喘籲籲,站定後雙手扶著膝蓋,“你沒事吧?”
秋期心頭一暖,拍拍林邡的肩膀,“我很好。”
這邊,犬石山從被嵌入的洞口中連咳帶喘地出來,剛才秋期渡劫,天雷狂劈亂轟,無形中將一眾妖修劈得抱頭鼠竄,修為差點兒的直接魂飛魄散,犬石山放眼一掃,死傷過半,那邊秋期已經邁入分神期!
打不了。
“撤!”犬石山下命令。
江晝吟他們倒是無所謂,一個普通妖修罷了,哪怕追隨皓持也成不了任何氣候,可犬石山轉身的那一刻,精悍的靈力呼嘯而來,眨眼的功夫直接將他的胸口洞穿!
犬石山一臉愕然,他緩緩低頭,看到金丹碎裂,傷口處血流如注。
“當我魔界是什麽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說話的是戮淵。
戮淵殺心一直很重,屬於一個不順眼就要對方的命,更何況這次是妖修進犯魔界,殺一個領頭的立威泄憤怎麽了?
犬石山還要往前走,卻一個踉蹌跪下,他雙手撐著地面,一邊狂吐血一邊眼中全是不甘,他得回去,有人在等他。
“哥哥,你真的成為妖王了嗎?”天真爛漫的少女圍著他打轉,聲音好似晃動的風鈴。
“對!”犬石山寵溺地拍拍她的頭,“以後咱們就不用看人臉色,被其它妖欺負了!我犬石山雖為雜妖,沒什麽血脈,可是我有本事啊!”
“哥哥最棒了!”
他一走,那個哭精又要被人欺負了。
犬石山扯動嘴角想說什麽,卻在沉悶的倒地聲中徹底失去了生息。
江晝吟安靜看著他的屍身。
一個雜妖,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戮淵見到血就有些難以遏製,他眼中閃過猩紅,索性親自出手,將在場妖修妖獸全部屠戮!
除了鎏殊。
別說江晝吟不讓,就是戮淵也不想再招惹厭月。
“這些全是皓持的犬牙。”鎏殊仍是狐狸本體,剛才天劫也躲得遠遠的,所以毛發仍舊白皙油亮,他躍入江晝吟懷中,不在意道:“厭月來前叮囑我了,一旦遇見你就跟著你,總比待在妖界的好。”
江晝吟在毛茸茸中舒服地埋臉,“歡迎歡迎。”
他一隻手在鎏殊的毛肚子下,不動聲色地捏了個訣,混亂中一縷殘魂被他納入掌心。
“戮淵!爾敢!”皓持這個時候還不忘裝逼,相隔萬裡傳來法旨,“你殺本尊仆從,本尊有朝一日定讓你付出代價。”
換從前戮淵不會衝動動手,但今非昔比,他看向蒼津,果然,蒼津淡淡:“皓持,你夠了。”
魔界也有老祖,怕什麽?
皓持頓了頓,“蒼津?!”
皓持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往摘星樓,彼時肅月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瞧著仍舊出塵風雅。
皓持大步流星,“蒼津醒了,你知道嗎?”
“知道。”肅月淡淡,隨即落下一子,“他醒的時候你正在療傷。”
之前江晝吟帶秋期離開,黃泉主拖著皓持,雙方拚了個你死我活,黃泉主遭受重創,皓持也沒好到哪裡去,夷平了凌天盟三個山頭。
“你怎麽不告訴我?!”
“你遲早都會知道的。”肅月瞥了他一眼:“再者蒼津醒不醒有區別嗎?冷靜點。”
皓持皺眉,蒼津醒來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好事,畢竟重啟神址越多的大能越好,可蒼津三萬年前就不願意犧牲靈血,若非魔界搖搖欲墜,他根本不會妥協,如今的魔界可不同尋常了,小魔尊連他的人都敢殺!
“蒼津不會幫我們的。”皓持說:“他醒來後悄無聲息帶走靈血,怕是另有打算。”
“慌什麽?”肅月嗤笑:“一時抓不住靈血還有萬象湮滅,咱們總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