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威壓之下必有懦夫,浩然盟怕是首當其衝,厭月他們要做的,就是讓江晝吟的計劃順利進行,再給他構建出有力的屏障。
鎏殊不想聽這些,輕車熟路去找江晝吟。
皓持坐在樹下裝逼,就是不走,揚言厭月來了他們只能活一個。
誰知鎏殊一看到他就紅了眼。
“哎?”江晝吟站起身想要阻攔,但想到皓持因為禁製原因此刻的修為跟鎏殊不相上下,也就不想管了,又坐了回去,倒茶說:“你們繼續。”
鎏殊是狐狸本體,爪子鋒利,直接往皓持臉上撓。
皓持急忙後退,“打人不打臉!”
鎏殊是個不講道理的。
本體總歸要厲害些,鎏殊在極端憤怒下佔據上風。
皓持剛回來那陣子實在病態,折騰鎏殊的狐狸尾巴沒有原因,就是想這麽乾,只是厭月幫忙出氣還不夠,鎏殊怎麽都要給那張深惡痛絕的臉上來幾道血痕。
“欺人太甚!”皓持一把推開鎏殊,站在原地抖了抖肩膀,但是第一次回歸本體沒成功。
氣氛有些沉悶,江晝吟盯著他:“你……”
“閉嘴!”皓持打斷,他不能說在繁雲山的日子愜意舒適,都忘了今夕是何夕,加上修為不夠,妖力受阻。
於是皓持卯足了勁兒,終於在鎏殊撤步觀望,又猛地撲來時變回鳳凰。
然而沒有業火也沒有絢麗的尾焰,這樣皓持的本體更清楚些,江晝吟認真打量著,心想雖然他們一直叫著“雜毛鳥”,但不得不說鳳凰血脈就是不一樣,體型優雅羽毛絢爛,動靜間恍如霞光落入大地,十分吸睛。
一鳳一狐打在一起,鳳是神獸彩鳳,狐是九尾狐王,一團白跟一團彩滾在一起,毫無美感可言!
狐王撓不著鳳凰的脖子,當即薅下來一根尾巴毛。
“嗷!!!”
皓持也急了,他這尾巴真的多災多難,再也不負當初的神采。
“這打什麽呢?”蒼津出現在江晝吟身後。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噢……”蒼津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坐下,示意倒茶。
燭青從納戒空間中出來,見到這種場景也不驚訝,反而覺得丟臉。
說起來他們都歸妖族,乃萬年成型的大妖獸,打起架來應該山呼海嘯,天地變色,而眼前這幕跟傳聞中的差遠了,燭青撇撇嘴,同江晝吟撒嬌要妖丹吃。
江晝吟眼瞅著對面那倆沒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狐毛跟鳳羽滿地都是,上前勸慰:“行了,算了算了。”
鎏殊死咬著皓持的翅膀不放,皓持則銜住他的一根尾巴。
江晝吟:“多大的人了……”
話沒說完,眼前一陣灰塵,見他們又滾做一團。
厭月不多時趕來,見到江晝吟第一句就是:“我家鎏殊呢?”
江晝吟指了指前面。
厭月舉目看去,頓時臉色一變。
有厭月幫忙,皓持很快敗下陣來。
厭月不管皓持當年有無被萬象湮滅影響心智,他對鎏殊做的那些難以饒恕。
見厭月掐著鳳凰脖頸,沉著臉一副恨不能捏斷的模樣,蒼津皺眉起身。
一道流光打出,成功將他們分開。
皓持落地後恢復人形,咳得驚天動地,指著厭月:“你……你竟然敢……”
“有何不敢?”厭月冷聲打斷。
皓持不知想到了什麽,轉過頭不說話了。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麽可狡辯的。
厭月抱著鎏殊,低頭詢問:“傷到了沒?”
“沒,我打贏了!”狐狸腦袋往厭月懷中拱了拱,再看皓持那慘淡狼狽的模樣,鎏殊忽然沒那麽生氣了。
皓持一走,厭月垮起一張臉:“你還將他留在身邊作甚?”
“凌飛已經是魂體,皓持是當世唯一一個神族血脈。”江晝吟輕聲。
提及神族,厭月面色稍正,“你想做什麽就大膽去做,不用擔心浩然盟,至於剩下的宗門修士,不足為懼。”
“多謝。”
“這是一些妖丹。”厭月揮袖,桌上立刻出現一個盒子,“都是受罪伏誅跟渡劫失敗的,自己挑揀著用吧。”頓了頓,“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江晝吟反贈金丹:“我知道。”
厭月瞅見燭青,不知道這是上古妖獸,以為是長勢肥美的大青蛇,“你養的?腦袋兩側是什麽……”
燭青張開嘴,他就去摸,然後被毫不客氣咬了一口。
厭月:“……”
“你們先聊。”蒼津頷首離開。
蒼津在一處山巔上找到皓持,他被雲霧圍著,顯得十分孤寂。
要蒼津說,就一著急回家卻誤入歧途的蠢蛋。
聽到腳步聲,皓持稍微回頭:“你幹嘛?”
“看你是不是哭鼻子了。”
“滾!”
“你傷了厭月的道侶,將那九尾狐王的尾巴差點兒生生折斷,晝吟仙君說他廢了好些靈草靈丹才養回來,人家見面就要打你,也在情理之中。”
皓持踹開腳邊的石子:“用得著你說?”
山風吹動蒼津的衣袍,翻飛後斂卻,他輕聲問:“一旦神址打開,萬象湮滅中數以萬計的殘魂必將向你討債索命,你想好了嗎?”
“本尊知曉,本尊不怕。”
皓持有個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毛病,他心虛的時候,總是語氣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