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晏將闌樂完後,懶洋洋地躺在盛焦腿上,道,“你的七情六欲真得完全回來了?”
盛焦並不清楚,但可以明顯感覺自己對外界的感觸和之前十二年全然不同。
“也許?”
晏將闌笑眯眯地翹著二郎腿:“那你以後會不會變回原來那個溫文爾雅還愛笑的樣子?”
盛焦一愣:“你還記得?”
“記得啊。”晏將闌仰著頭看他,像是靈動的小狐狸,眨了眨眼睛,“我在天衍學宮恢復記憶後就認出你了,你還給了我一塊桂花糕呢。”
盛焦眸中閃現一抹柔和之色,伸手撫著晏將闌的額頭。
晏將闌那些年最愛吃的東西就是婉夫人的藥膳和桂花糕,哪怕桂花糕邦邦硬也能眼睛眨都不眨地啃,其他吃食再精細對他而言也是寡淡無味。
但現在不同,晏將闌難得對食物提起興趣,打算有機會吃遍十三州所有美食。
“盛宗主。”晏將闌突然露出個壞笑,“你知道七情是哪七情嗎?”
盛焦不明所以,但還是淡淡回答:“喜怒哀懼愛惡欲。”
“六欲呢?”
“色欲……”
盛焦剛說出第一個,晏將闌就“哈”的一聲,揪著他的衣襟強行將他扯下來,囅然而笑:“你既然七情六欲都恢復了,色欲不是得更上一層台階?”
盛焦:“……”
盛焦冷淡看他:“我已是大乘期,雙修的靈力暴烈,你恐怕承受不住。”
晏將闌本來就是想撩撥撩撥他就去睡覺的,聽到盛焦明裡暗裡“嘲諷”他修為比他低,哪能坐得住。
他瞬間變臉,沉著臉騰地坐起來,冷冷道:“呵,大乘期的靈力暴烈?真的嗎,我可不信,你別看不起還虛境。”
盛焦:“……”
他沒這個意思。
但晏將闌小心眼地作天作地,面無表情去扯盛焦的腰封,嘴裡還在嘟嘟囔囔:“我倒要看看大乘期的靈力到底有多暴烈?”
之前盛焦未經歷雷劫之前,兩人雙修過好幾回,甚至把晏將闌直接帶入還虛境。
大乘期靈力差不多,應該也相差不到哪裡去。
晏將闌將長發都挽成個團子頂在腦袋上,打算和盛宗主切磋靈力。
……不多時,晏將闌匆匆用簪子挽起來的長發直接被晃散了。
事實證明,未歷經雷劫的半步大乘期,和真正的大乘期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境界,晏將闌像是渾身過了雷電似的,幾乎軟成一灘水,連掙扎都沒了力氣。
“盛宗主……”晏將闌額頭上全是汗水,幾綹黑發貼在臉側,掙扎著用足尖去蹬盛焦的手臂,奄奄一息道,“大乘期,暴烈,承受不住……饒命。”
盛焦:“……”
晚了。
***
翌日。
樂正鴆一大清早就罵罵咧咧地起來做藥膳,隻覺得晏將闌這待客之道可真是把人待到姥姥家去了,哪有主人家不起來,客人反倒在廚房忙來忙去的。
藥膳做起來很繁瑣,等到弄得差不多已是日上三竿。
盛焦早已起來練了劍,又前去後山打算將那處朝夫人的藥圃也給處理一番。
雖然十三州已是深秋,但因聚靈陣整個晏溫山四季如春,倒也不怕晏將闌會將靈草養死。
樂正鴆捏著鼻子給盛焦留了一小碗,也就兩口的量,將剩下一大盆盛著放在院中等涼,起身擦了擦手去叫晏將闌起床。
在天衍學宮時晏將闌雖然不會早起但起碼辰時肯定會爬起來,現在可倒好,也不知是被人慣的,日上三竿了都還在呼呼大睡。
樂正鴆將床幔撩起來,沒好氣道:“睡!還睡?!這都什麽時候你知道嗎,都午時了!”
晏將闌一襲單薄黑色裡衣蜷縮在凌亂床榻上,被陽光照得眉頭緊皺,用手一擋,困倦地含糊道:“哥,我困,早飯等晚上再吃。”
樂正鴆才不慣著他的臭脾氣,直接抬手將他拽起來,拍了拍他的臉蛋,蹙眉道:“下午讓塵、不述還有玉度就要到了,長行和……和伏瞞在南境,八成得明天才過來——嘖,說著你怎麽又睡了?知不知道丟人的啊?”
晏將闌努力好半天才懨懨睜開眼睛,慢吞吞地道:“他們三個今天就到了?”
“嗯,快起來。”樂正鴆將衣服扔他腦袋上,“你晏溫山的待客之道就是客人來了,主人還在呼呼大睡是嗎?”
晏將闌還想再躺回去,含糊道:“讓盛焦去招待不就成了?”
樂正鴆設想了下盛焦面無表情去迎接客人的畫面,臉都綠了:“讓他去?那你這是明目張膽地趕客啊?再說了你倆還沒合籍,他怎麽就能代替你去招呼客人了?哪有這種規矩?”
晏將闌都被樂正鴆念叨地煩死了,隻好不情不願地穿上衣服,步履踉蹌地被樂正鴆拖著去吃藥膳。
樂正鴆趁著他吃飯,坐在他對面和他說合籍禮的各種布置:“往往合籍禮會祭天道,但鑒於你倆……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晏將闌一夜沒睡,病怏怏地點頭,一切隨他。
“我們藥宗會來些人,娘大概在初九的時候會到。”樂正鴆嘚啵說完不知,又開始說賓客,比晏將闌和盛焦這兩個要合籍的還要操心,“盛家那些糟心的也別請了,就讓盛焦和他們掰扯去,你少摻和省得惹一身臊。”
晏將闌繼續點頭,噸噸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