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複了下午時星看報表時的話語。
隻不語境中的數字被替換成了文字。
“殿下……”
時星打了個哈欠,是看得有點倦了。
池曜手點在關閉的按鈕上,看向時星,時星點頭,池曜將投影屏關閉,順手取下了時星的通訊器和自己的一並丟床頭,“休息下,也不嫌累。”
“我想多看看。”時星嘀咕。
池曜卻心知肚明,“準備給我治療了?”
時星一個激靈,醒了。
眼睛睜得大大的,原本困頓著,陡然一刺激,也沒有完全醒,就這樣不可思議看著池曜,什麽心思都寫在臉上,呆呆的怪可愛。
池曜有點不厚道地喜歡這樣簡單的時星。
“收收眼睛,現在你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一切了。”
時星:“……”
時星悶悶,“殿下,你詐我!”
池曜否認,“順口一問,這麽點兒事,犯不著。”
好吧,順嘴一問也被問出了底細,時星不想說話了。
池曜上床,去捏時星臉,時星把頭砸他身上,兩個人鬧騰一陣,又好了。
時星歎氣,“怎麽什麽都瞞不過你啊。”
池曜不理解,“這不是很正常嗎,有什麽好瞞的,順理成章的事。”
時星想了想,覺得也對,又歎氣。
歎得池曜好笑。
時星癱床上,認命,“還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嗎?”
話問到了點子上。
垂目一霎,話茬都遞到了嘴邊,池曜自然接了,“怎麽沒有。”
“據說你同學下午找來了。”
“你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三句話,其實講的是一個事,分成三句,只因句句都點到為止,格外克制。
池曜並沒有強迫時星一定要說。
時星感受到了被尊重。
望著天花板出神一陣,時星道:“你很想知道嗎?”
下一瞬坐起了身,喃喃,“殿下,我很久沒做噩夢了吧。”
疑問句式,卻是陳述語氣。
時星確實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他們都知道。
緩緩,時星看向池曜。
池曜還是老回答,“如果你想講的話。”
時星:“我……並不抗拒,可有可無吧。”
“但理智上不想講,和這件事本身無關,我……”時星傾身,往前挪了挪,坐到池曜面前,神色乖順,不設防道,“我覺得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我和你的時間,都沒必要讓這種事佔據。”
這是真的。
回到寢居,時星還以為事後自己會想一下,但事實上並沒有,打開林業局的報告後,他就迷失在數字裡了,最近又在和爾雅商議治療時間,練習自己的第二天賦,滿心滿眼都算著給池曜治療一事,池曜晚上要是不提這麽一句……他壓根想不到。
“而且我也打過他,算是出了口氣。”
池曜伸手,時星握住。
池曜揉撥時星指節,不放過時星臉上每一個微表情,笑道:“打過就算了,這麽容易滿足的?”
如果時星想,不止費楚有千百種折磨人的手段,池曜的恐怕更多。
時星卻並沒有聽出這一句的潛台詞。
直直看著池曜,看得池曜都有些不解了,時星驀然道,“因為我現在過得很好吧。”
眼神熱切又誠摯:“我覺得每一天都很幸福,大家對我很好,愛人對我也很好。”
“環境改變人,泡在糖罐裡,什麽都不缺,人相對也會變得寬容很多。”
“在擁有這麽多這麽好的事物之後,就不願意再去和什麽都沒有的人計較了。”
“覺得……自降身價,也犯不著?”
不是標準答案。
卻超出了池曜的預期。
對視中,眼神間有情愫流轉,池曜緩緩道,“你這樣說,我會以為是表白的。”
一個字都沒提他。
卻每句話都沒離開他。
時星遲鈍地想了想,歪頭笑,“不是嗎?”
池曜感覺到了無可回避的心動。
將時星拽下來,從一個吻開始,再加劇心跳。
時星被親得迷迷糊糊,氣息不穩,感覺長指伸進了衣服裡。
池曜貼著他耳朵道,“小殿下說得對,沒必要為這種事浪費時間。”
“休息好幾天了吧……”
“我們做點伴侶間該做的?”
時星紅著脖頸,聽到了,點頭。
下一刻,嘴裡被塞進了自己睡衣的一角,池曜讓他咬著,提要求道,“主動點?”
時星感覺自己熱了,閉上眼睛,還是點了頭。
這一晚上,坐在池曜身上,時星坐哭了。
生理眼淚控制不住。
但他越哭,池曜卻越是按著他的肩往下壓……
唔,壞人。
*
第二天池曜又剝了一盤蝦。
晚一些時候,和爾雅商量過,時星決定回一趟樹巢,想見母樹。
瞌睡遇到枕頭,池曜自然同意。
不過他有其他的事還要處理,便沒有陪著時星一起回去。
當然,帝都和安城一天內就可以往返,也沒什麽必要非得跟著一起。
早上告別。
中午池曜有時間看符青收集到的資料,一頁不拉全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