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楚:“什麽意思?”
爾雅:“應該是讓我們去樹乾下等待……”
話剛落,樹枝又劇烈地擺動了兩下。
費楚:“……”
好吧,也,不是不行。
另一頭,時星被母樹拉高,一路上所有的枝條都為他讓路,他能感受到母樹精神力中透露出來的喜悅,尤其是靠近他身邊的枝條枝丫,晃得特別厲害。
最終,時星被母樹安置在了樹冠中心處,粗壯的枝條和枝丫為他編了一個現成的座位,時星剛坐上去,又有無數枝條樹葉往他身上狂蹭。
蹭得時星忍不住發笑,鬧了一陣,時星終於不再讓步,用精神力推開了所有的枝葉,母樹在他屏障上還蹭了一陣,見時星態度堅決,終於收斂了過於熱情的歡迎。
時星奇怪,以往他回來,也沒見母樹這麽激動過。
難道,是因為他已經度過成熟期的原因?
說倒是說得通,但時星心裡覺得不像。
畢竟每一批藍星人度過了成熟期都會回樹巢,以往也沒見母樹動作這麽大過,對爾雅母樹也沒有這種反應。
驀然,腦海中有什麽劃過,時星醍醐灌頂。
打開屏障,摸著母樹的枝條,輕聲道,“是感覺到了我身上藍星的氣息嗎?”
時星被祭司帶回過藍星,身上應該沾染了不少獨屬於藍星的能量。
話語帶著精神力,是藍星上傳統的交流方式。
話剛落,母樹整個簌簌抖動起來,似附和,又似悲鳴。
時星摸了摸樹乾,感受著母樹流淌的精神力,對她道,“我見到了別的母樹,還看到了你曾經扎根的地方。”
“她們……都很想你。”
樹枝搖曳。
“你也很想她們嗎?”
樹葉摩擦,又發出簌簌的聲音。
枝條晃動,時星在母樹上,被一根一根的粗枝條傳遞,意識到母樹可能想告訴他什麽,時星不動,任由母樹將他往上方帶。
藍星上的母樹經常會修剪,大部分都很乾淨簡潔,到了樹冠處,時星才發現在帝國的母樹枝節眾多,大概是因為藍星消失得突然,帝國人不怎麽會養母樹,又因為其上孕育藍果,輕易不敢對母樹動刀。
摸了摸樹乾,時星問她,“需要修剪一下枝葉嗎?”
得到母樹瘋狂的回應聲響。
時星拍了拍樹乾,“我走前告訴他們。”
被樹葉感激地又蹭了蹭,時星發癢,笑著推開了。
到了母樹帶他去的地點,時星卻笑不出來了。
是藍果。
但是是……時星已經感覺不到能量流動的藍果。
時星伸手摸了摸,果實就掉到了他身上。
已經死去很久了,在時星觸摸前,也快要自然掉落了。
母樹帶著時星繞著樹冠逛了一圈,時星收集到了五六顆已經沒有能量波動的藍果,母樹的精神力發出長鳴,難過又無可奈何。
時星抱著一顆顆藍果,知道為什麽。
哪怕母樹扎根在帝國的一條晶礦脈之上,但是空氣中能量的密度太小了,所以藍果的成熟率依舊很低,每一批都有很多空果。
時星抱著果實,靠著母樹的軀乾,問她,“你是不是很想回藍星?”
耳邊響起簌簌的聲音。
畢竟那才是母樹成長,生根發芽的地方。
時星輕聲,“我知道了。”
摸了摸懷中的空果,緩慢,卻堅定道,“會有那一天的。”
樹葉的簌簌聲又摩擦不斷。
時星耳際再度響起了祭司的聲音。
——“等你回到藍星後,所有的答案自然會昭示在你眼前。”
——“文明的火種我們已經留下,在藍星回到它誕生的星系後,一切繁榮,將會重啟。”
關鍵,還是得先踏上藍星。
這麽多年過去了,不知道被星獸佔據的藍星,現在成了什麽樣子。
時星靠著母樹閉上眼睛,母樹的枝葉傾過來,似是擁抱一般,也靜止著環繞時星。
*
時星帶著空果落了地,和母樹道別後,與等待的爾雅還有費楚出了樹園。
將空果交給樹巢的工作人員,得到數張震驚的臉孔。
從藍星回來,時星知道怎麽處理,提示道,“直接在露天處剖開掩埋就可以。”
裡面還有未曾消散的能量。
樹巢工作人員自然知道剖開是什麽樣子。
費楚好奇,想看,詢問過爾雅與時星,得到他們的肯定,便讓樹巢的工作人員拿刀,在空地處直接打開空果。
剖開來,費楚和爾雅的視線中什麽都沒有的,就是空的果子。
而且因為停止了生長,很多都沒有長到能容納嬰兒的大小,就衰敗了。
時星的視角裡,一切卻不太一樣。
剖開來,時星能看到藍果中混沌的能量湧出,都是容易逸散的高階能量,空氣中存在得很少。
空果和空果之間還不太一樣,已經空了很久的,打開來能量稀薄,已經逸散了一部分,剛剛空的,能量便會多一些。
應該還是環境問題,帝國的環境讓空果內的能量無法維持,一旦停止發育,能量便會開始逸散,或早或晚罷了。
回程的路上,費楚還在感慨,“仔細是能感覺到能量的流動,但是太細微了,不特意說幾乎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