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點頭。
走到一棵母樹前,時星問道,“我能摸一摸它嗎?”
“可以的。”
時星把手放到母樹軀乾上,感受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精神力。
熟悉是因為在樹巢的每一天,他都感受著相似的波動。
而陌生,時星發現了,每一棵母樹都是不一樣的,精神力頻率也不一樣,這些都是母樹,卻不是他出生的那棵。
他有些想念樹巢了。
有樹枝垂落,樹葉拂過時星臉頰。
第一棵母樹這樣幹了,其余的母樹像是比賽似的,時星路過的時候也偷偷這樣做,哪怕祭司禁止了,還是抵不住母樹們的頑皮,總有葉子趁著祭司不注意往時星身上落。
祭司無奈,“抱歉,她們應該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
“孕育你的母樹剛剛移植,她們應該很想她。”
在一個地方停下,時星看著土地上的坑位,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動,是……
“這就是移植帝國的那棵母樹,之前栽種的地方。”
時星喃喃,“我感受到了。”
走近,能量在時星指尖打著璿兒,繼而沒入土地。
“底下應該還有一些根系,移植的時候隻留主根,細碎的氣根和枝葉都進行了修剪,你感受到的應該是土地裡她殘留部分的能量。”
祭司:“不過很快,它們會與其他母樹同化。”
時星點頭,蹲下摸了摸土地,果然感受到了更充沛的熟悉能量,它們也像是打招呼似的,往他的方向湧來。
兩個人自然還會聊一些帝國和藍星的不同。
尤其母樹和藍果在兩邊的變化,祭司會問,時星也有疑惑。
得知帝國建立了樹巢,他們打在帝國皇室精神海中的契約十分有效,祭司終於得到了一絲欣慰。
但當聽到離開了藍星能量充沛的環境,最終度過成熟期的藍星人只能存活一半的事實,祭司笑容又變得苦澀。
“對不起,這已經是我們在短時間內能做到的最好。”
“要留存本星球的人,為藍星留存火種,總是會有一些顧及不到的地方,抱歉。”
時星並不怪祭司與藍星。
這麽匆忙的時間內,能完成契約,商討好一系列養育條件,和藍星人在帝國的成長問題,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果藍星不拒絕醫治王獸,也不會淪落到消失的地步的吧,時星想。
“你們……沒想過向其他星球求助嗎?”
時星驀然問道,眼中還含著一絲自己也不知道的期待。
祭司低頭笑了笑,笑容不達眼底,“最早想過,但是你知道,藍星條件特殊,就算是求助,援軍也來不了藍星,總不能讓他們日複一日守在戰艦中圍著藍星吧。”
“其次,我們不知道王獸目前的戰鬥力,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抵達藍星的,我嘗試過很多種辦法,但都看不到路徑,我想這應該是,在時間流中不可改變的命定,不然我不會連探索都找不到。”
“只有不容更改的時間流,才會存在無法侵擾的路徑。”
“而我的能力對於時間流,本身就是變量,法則有其固定的運轉秩序,也有誰都不能抵達的地方。”
“後面我又做了些嘗試,進一步印證了路徑唯一性。”
“在我的求助動作之後,時間流仍舊穩定,統一,且唯一。”
“經過商議,我們一致決定將最後的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比如移植母樹,比如保留文明,比如,琢磨一些破解困局,讓藍星恢復的方法。”
時星:“你們想到了嗎?”
祭司略帶歉意道,“具體的還沒有。”
祭司:“或許該輪到你和我說說,後世的變化,星獸有哪些改變呢,還是像現在一樣,凶殘又難以捕殺嗎?”
頭上一陣能量波動飄過,時星被其吸引,抬起了頭來。
他聽到了藍星的語言。
祭司也察覺到了,跟著他一起抬頭,看到了兩顆交流的藍果,“哦,他們快成熟降生了,到後期藍果和藍果之間會用能量的形式交流,學習語言之後,這種習性才會慢慢改變。”
怪不得藍星人也有兄弟姐妹的概念,出生前,就知道周圍的藍果是誰吧。
又想到來找自己的一群星獸,時星面露悲傷看著祭司。
祭司感覺到什麽,微笑一滯。
“我見到了王獸再次發展的群落,他們最大的變化,大概是……學會了藍星人獨有的能量交流模式。”
故事很長,需要從頭說起。
逛完了出生地,祭司帶著時星去往附近的聚集地。
因為母樹群的緣故,附近沒有類似城市的建築,這一片全然保留了藍星純粹的原始生態。
考慮到每次全體聚集會議,所有藍星人都可以在此以星幣購買一套居住房,價格低廉,保證星球會議期間,大家都有舒適的居住體驗。
祭司帶時星去的,就是自己的房子。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藍星人,時星看見他們,果如池曜所說,藍星人有不同的膚色、相貌與特征,並不像是在帝國一樣,格外的雷同。
而原因,自然是因為,藍星上不止一棵母樹,相同母樹上孕育的生命,才會有相似的相貌特征。
而路過時星的藍星人,見到時星的狀態,微微驚訝之後,隻向他身邊的祭司點頭,對他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