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二娘認真反思起來。
顧暘拿了一個杯子,遞給李太傅。
李太傅接過來,另一隻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喝了兩口茶水後,他告訴小皇帝:“若是因為家境貧困,養不起那麽多子嗣,便打算殺害女嬰,留下男嬰。哪怕朝廷下令禁止殺害子嗣,女嬰能夠活下來。如戚娘子所言,也會遭遇到偏心対待。面対如此情況,朝廷只能從賦稅方面下手,改善這種風氣。”
顧暘好奇了,出聲問:“賦稅?”
李太傅頷首,將茶杯放下,不緊不慢地言道:“可以給生女兒的家庭,減賦稅。根據女兒人數,女兒越多,減的賦稅越多。如此,民間才會開始重視生下來的女兒,會好好撫養女孩。”
葉大郎聽到這裡,深吸一口氣,大膽地開口問道:“長期如此,只有生女兒能減賦稅,生兒子不能減賦稅,還要交丁稅。対於貧苦人家,豈不是會喜歡女兒,討厭兒子?”
戚二娘詫異地看向兒子。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兒子在大臣面前表達想法。
李太傅搖頭,回答葉大郎:“你小瞧了眾人対香火的執念。養大的女兒,終究要出嫁。老了終究要依靠兒子贍養。所以,不會有人厭惡兒子。”
小馬傷好了,今日正式回來當差。聽到這話,他有些不悅。
什麽叫女子都要出嫁?明明也可以讓男人嫁過來入贅!無論兒子還是女兒都應該都有贍養責任!
見小皇帝一直沒說話,李太傅打量著他輕聲問:“陛下,可有疑惑?”
顧暘搖頭,回答道:“太傅說過,事情是不是正確,要通過實踐才知道答案。”
李太傅笑容欣慰,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這時候,一個人彎著腰進入殿內,來到小馬身邊低聲說話。
小馬湊到了王總管身旁,開口說道:“梁王、鹿王、余王已來到京城。”
這三位都是剛襲爵的年輕人。其中梁王比文王大四歲,鹿王跟文王同歲,余王只有十六歲。
顧暘若有所思,不知道這位梁王,知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打算先觀察觀察這三人。若是老實,可以留他們在京城裡。也許日後能用到這些人。
小馬的聲音不大聲也不小聲,但是足夠讓周圍的人聽清楚了。
李太傅眯起了眼睛,本打算跟小皇帝再聊半個時辰,然後再去議事房跟其他幾人商議減賦稅的事情。現在這三位藩王已經入京,他們肯定要立馬進宮面見小皇帝。
拿起茶杯,喝完杯中的茶水,李太傅放下茶杯起身言道:“陛下,臣去找他們商議減賦稅的事情。告退!”
顧暘対他揮了揮小手。
李太傅也學著他的樣子,揮起了小手,慈祥一笑,轉身離開。
到了議事房,趙右相見到李太傅,立即說道:“趙某如廁的時候,有人提起了趙王。”
看來,趙王先沉不住氣了。
花白的眉毛挑了挑,李太傅淡淡地言道:“讓他且等著。先安葬惠帝。”
本來他們打算安葬好惠帝後,趙右相再主動寫信聯系趙王,邀請対方來京城。沒想到対方先沉不住氣。看來趙王真的氣急了!
趙右相點頭,將那三位藩王入京的消息告訴李太傅。
“此事老夫已經知曉。從陛下那裡回來,老夫思來想去,覺得有些事情需要進一步商議。”
接下來,李太傅跟他們商議給生女兒的家庭減賦稅的事情。
文王慢悠悠的欣賞過禦花園秋日的景色後,囂張的到各個部門轉悠。惹得眾人一陣唾罵後,樂呵呵的走出皇城。
在皇城門口,遇到了幾個儀表堂堂的人,文王停下腳步,盯著那幾人。
三個年輕人,穿著藩王禮服,頭戴九珠皮弁冠。相貌都不錯。都是專門趕來幫忙抬梓宮安葬惠帝的。
不知為何,文王突然產生了一股擔憂。小皇帝會不會見到新的親戚,喜歡上這幾個藩王,然後不愛聽他講故事了?
“那位是?”
余王注意到文王,好奇的望著対方,跟身旁的兩位藩王說話。
梁王面色淡漠,不打算回話。
鹿王低聲告訴余王:“應該就是文王。”
“就是他?那我們要不要過去跟他打個招呼?”余王也聽說了文王上朝的事情。知道文王惹不得。
鹿王也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跟文王問個好。
在他們猶豫的時候,文王朝他們走過來。
余王頓時有些不安,小聲說:“他過來了……”
既然文王過來了,那他們就得跟対方打招呼!
文王主動開口言道:“幾位便是梁王、鹿王、余王吧!”
“文王。”三人向文王點頭。
“你們入宮見陛下?皇宮我熟悉,我帶你們進去。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氣!”說話的時候,文王笑呵呵地拍了拍余王的肩頭。
余王頓時緊張起來。
梁王目光深邃地打量著文王。
聽出了文王話中表達出的意思,鹿王笑容有些不自然。
看來文王的確如傳言中的那樣,已經控制了小皇帝。
他們不能得罪,可又不想跟対方走太近,否則就是背叛小皇帝。哪怕小皇帝年幼,那也是正統皇帝!他們要效忠的人是小皇帝。
“那就有勞文王了。”梁王面色平靜的対文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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