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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曉曉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原來這個話題下的人是在說,季哥哥與他的師兄,也就是那位沈鬱沈道長,是一對兒。
她們說得言之鑿鑿,信誓旦旦,好像確有其事。
但她之前真的完全沒感覺到啊。
沈曉曉努力回憶著,當初季哥哥提起自己師兄時說話的神情,以及他們二人相處的細節……
到最後,她也不敢確定了。
季哥哥與沈道長,也不知道他們這會兒在做什麽。
好像是去了一個叫做神農架的地方?
神農架,飛石淵。
飛石淵是神農架的一處奇特景觀。數十道高約數千米的石柱高聳入雲,每一道石柱之間的距離,少則數十米,多則上百米。
兩位身著藍色長衫製服的青年,各自手持長劍,背靠背地站立在其中的一個石柱上,面露驚懼之色。
他們原是負責值守神農架的山海谷弟子。華國南部森林起幽冥之火,各地魔氣暴動,二人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出來查探神農架情形,以防有變,誰知將將走出據點,整個神農架便掀起一陣地動山搖。
再之後,他們出現在了這兒。
腳下一尺之外便是深淵,即便是修士,從這樣的位置墜落下去也必定屍骨無存。
而頭頂上方,又有魔氣縱橫。
若換作其他地方,二人可以輕松禦劍離去。偏偏在神農架的范圍內,禦劍之術根本無法施展。
除了不斷對抗這裡的魔氣,等待師門發現異常後前來救援以外,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至於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兩人已經越來越不抱希望。
又有兩道魔氣流分別襲來,兩名山海谷弟子同時揮劍砍去,劍上附著靈氣。
其中一人艱難地打散這道魔氣流,警惕望向前方,等待下一次進攻的到來。而另一個人則因法力消耗過度,為魔氣流擊中胸口,當即吐血,佩劍也隨之脫手。
出自山海谷的劍,即便是低階弟子所用之劍,也是用了難得之物所鑄造,拿到外面的散修市場,起碼能賣到數百萬。
然而此刻,只聽得“當啷”、“當啷”幾聲清脆之響,這名弟子的佩劍,在石柱上碰撞了幾下,徹底墜入深淵。
青年面露絕望之色。
法力耗盡,再沒了武器,自己恐怕不可能等到師門來援了。
生出這個想法僅僅片刻,又一股魔氣流從右側襲來,他咬牙打出防禦術法,卻是身體一晃,難以自控地左移兩步,而後往下墜去。
“阿庸!”
另一名山海谷弟子一劍擊退眼前魔氣,轉身拽住師弟的手,整個人因此趴在了石柱上。
“抓緊——”
趴在石柱上的青年話還沒有說完,又一道魔氣流直直地打向他的後背,他也當即口吐鮮血,右臂失去力氣。
他看著師弟墜向深淵,眼眶隨之濕潤。
上方傳來魔氣流破空之聲,顯然是在耀武揚威,青年憤恨不已,卻毫無辦法。
再次感受到魔氣流的逼近,他閉上了眼睛。
結束了。
然而,預想當中的疼痛卻沒有降臨,似乎是在自己數尺之外突然消散的。
青年疑惑地睜眼,很快便喜極而泣,爬了起來,高呼道:“景師兄!”
景浩言隔著距離,在空中再次斬出一劍,青年周圍的魔氣流眨眼間便被盡數毀滅。
他來到青年的身旁。
事實上,若論年紀而言,景浩言比青年要小。
只因他作為山海谷谷主的關門弟子,身上又隱隱有著“修真界第一人”之說,故而被所有山海谷弟子尊稱為師兄。
“景師兄,阿庸他已經——”
“我知道。此地很快又會聚集魔氣,不宜久留,咱們先離開。”
說罷,景浩言單手攬住師弟的肩膀,腳尖一點,升至空中。
他揮劍連續往前斬出數道劍光,速度之快,就連身旁的山海谷同門都沒能看清。
前方的十幾根石柱猛地崩塌,碎裂成無數石塊,懸浮於空中。
景浩言帶著受傷的同門,踩著這些細碎的石子,須臾間便走出了飛石淵。
落了地之後,景浩言原地坐下,輸氣替同門療傷。
“景師兄,我的傷沒有大礙,回去之後再療養也不遲。”
“勿要多言,如今神農架已成了徹底的變幻之地,我未必能護你多久,須得盡快恢復傷勢。”
“……那就有勞景師兄。”
景浩言全力施法,片刻不停。
然而僅僅過了不到十分鍾,眼前一陣耀眼光芒閃過,他猛地站起身來,雙拳握緊,咬著牙道:“又來了!”
從山海谷趕來神農架,短短兩個時辰之內,這已經是第九次了。
以往,神農架的禁區之內雖存有八卦陣法,一個時辰卻也只會使人變換一次位置,一天之中更不會超過五次。
今日不知怎麽回事,竟然這般連續不斷。
光芒消失之後,又有兩道魔氣主動攻來。景浩言甚至沒有出劍,一掌便將它們擊潰。
以他的力量,完全不需要懼怕這裡的魔氣,甚至也不必擔心消耗。然而,持續不斷地被更換位置,便是什麽也做不了,等同於被徹底困住。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