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池所在的宮殿就在寢宮旁邊,還沒進去便能感覺到溫熱的水汽從屋裡溢出來。江慎隻當是宮人知道他回來需要沐浴,提前準備好了。
他揮退想跟進來伺候的宮人,自己推開殿門,走進了蒸騰的水汽裡。
可當他脫了外衣,正想掀開內殿的帷簾時,卻聽見裡頭傳來了輕微的水聲。
江慎眸光一凝。
他這太子東宮戒備森嚴,按理來說沒這麽容易潛得進來。
但這種事不是沒有。
前幾年,甚至還有刺客偷摸溜進了聖上寢宮,險些釀出大禍。
江慎在心中略微思忖,從衣物裡摸出一把匕首,悄然藏進袖中。
輕輕掀開了帷簾。
白玉雕砌的湯池極為寬敞,水汽蒸騰中瞧不清內部的情形,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道身形。縮在最遠的角落,蜷成小小一團,幾乎整個身體都完全埋進了水裡。
江慎腳步一頓,收了匕首。
他繞到湯池另一邊,彎下腰,將人從水裡撈起來。
“你打算把自己淹死在水裡嗎?”江慎無奈地問他。
少年渾身濕透,不知是不是因為在熱水裡待久了,臉頰紅撲撲的。他身體滾燙,被碰到時竟重重地顫了一下,神情有點迷離。
“江慎?”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忽然朝他撲上來,“你怎麽才回來呀!”
少年泡在水裡自然沒穿衣服,濕漉漉的身體貼上來,立刻便將江慎的衣物浸濕。
江慎猝不及防被他撲了個滿懷,一時沒站穩,後退幾步,半摟半抱著少年在浴池邊的躺椅上坐下。他鼻息間盡是少年身上溫熱的水汽,幾乎瞬間呼吸便亂了節奏,雙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偏偏少年還一個勁往他身上蹭,水珠從少年的發梢滾落下來,再順著江慎脖頸滑進去。
“怎、怎麽了?”江慎勉強找回自己的理智,還是不太敢碰他,“你怎麽會在這裡?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在他記憶裡,少年還從沒有過這麽委屈的時候,江慎第一反應就是懷疑有人趁他不在宮裡,欺負了他。
“沒有……”少年的聲音聽著也很委屈,在他耳邊小小聲道,“我……我就是有點不舒服,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啊……”
江慎一怔,連忙想扶起他:“你哪裡不舒服,讓我看——”
他這麽一動,忽然碰到了什麽。
整個人僵住了。
少年又貼得更緊了些,還蹭了蹭:“就是不舒服,好難受啊……”
江慎隻覺得血氣陣陣往腦上湧。
“你這是……”他十分艱難地開口,“你這是怎麽搞的?”
黎阮把腦袋埋在江慎肩頭,伸手在旁邊的躺椅上摸索片刻,從他的衣物底下摸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冊。
花花綠綠的,印著誇張而露骨的圖案和字樣,只看封面都能猜出裡面是什麽內容。
江慎默然片刻:“……是鬱修送來的?”
“嗯。”黎阮聲音發悶,“我不小心看完了,然後就……就……”
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黎阮知道那話本不是什麽好東西,剛看了幾頁時,他就感覺全身發燙。可那東西像是能讓人上癮,越是知道不該看,便越想看。
他這一下午,著了魔似的把幾本書全都翻完,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長鳴山和江慎雙修的時候。
但今天,沒有江慎在旁邊幫他。
狐族身體敏感,動情時比普通人更為難耐。
黎阮這麽憋了一下午,最後實在憋得太難受,就跑來浴池裡泡著,想讓自己平靜一點。可是這浴池中的水不像長鳴山上那口溫泉,全然沒有讓人平心靜氣的效用,反倒因為這屋子裡到處充斥著江慎的味道,讓他越來越難受。
“你怎麽不……”江慎嗓音乾澀,“怎麽不自己弄弄?”
“不行的呀。”黎阮小聲道,“我要是一弄,真氣就全泄掉了。”
黎阮這一下午有好幾次險些真氣外泄,但他還是努力忍住了。他現在靈力還沒完全恢復,真氣外泄一次,他可能又要變回狐狸,又要吸取江慎好長時間的精元才能補足。
“你不是很想和我雙修嗎?”黎阮又在江慎脖頸間蹭了蹭,聲音又軟又委屈,“我要是變回原形,就不能和你雙修啦,我要等你呀。”
結果,就為了等他,險些把自己憋到哭出來。
江慎斷斷續續聽明白了前因後果,蹙眉:“我何時說過想與你——”
他沒把話說完。
他感覺得到,少年的身體滾燙,在微微發著抖,好像當真很難受似的。
怎麽可能不難受。
就是個普通人,堅持這麽久,都要難耐極了。
何況黎阮是隻狐妖。
可他已經這麽難受了,還是強忍著沒有自我紓解,想等江慎回來。
江慎心頭又酸又軟,更多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理智岌岌可危。
但這種時候,若還能保持理智,那便不能算是個正常男人了。
少年還在無意識地輕輕蹭他,江慎將人抱起來,直接步入水中。浴池內水聲嘩啦作響,江慎把少年抵在白玉池邊,垂眸看入那雙水潤的眼中。
“小狐狸,你真願意與我雙修嗎?”江慎輕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