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幾日相處下來,他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孩子出生之後,小狐狸好像變得比以前更黏他了。
就連剛出生幾天的狐狸幼崽都已經學會自己把腦袋埋進碗裡喝奶,他爹爹卻還要人抱著,一杓一杓地喂粥。
這小傻子到底哪來的立場嫌棄兒子黏人?
“我才沒有……”黎阮有點難為情,下意識就想否認,又覺得承認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理直氣壯,“是又怎麽,你是不是不樂意了呀?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後——”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以後怎麽樣,黎阮說不出來。
不僅江慎發現了他的變化,黎阮自己也發現了。也許是孩子出生後,血脈親緣變得更加牢固和具象,也或許是因為那一場夢留下的影響還沒完全消散,他好像真的有點離不開江慎。
哪怕只是像這樣開玩笑似的隨口一說,他都說不出來。
黎阮兩隻爪子攀著江慎的胸膛,聲音有點發悶:“不喜歡也沒用,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就要黏著你。”
江慎心軟得不成樣子。
他的手順著小狐狸脊背摸下去,輕聲道:“好,讓你黏著。”
他輕輕撫摸著懷裡的小狐狸,摸到尾巴根的地方,那條蓬松柔軟的尾巴纏繞上來,尾巴尖在江慎腕間輕輕掃過。
帶了那麽點暗示的意味。
江慎垂下眼眸,看入那雙清透漂亮的眼眸中,笑起來:“想了?”
小狐狸沒有回答,尾巴又輕輕掃了下。
可憐的崽崽還在試圖靠自己的力量走路,壓根沒發現氣氛已經悄然變得不太一樣。他嘗試得十分努力,但每每剛爬起來,就又搖晃著跌倒,摔了不知多少次之後,四肢忽然懸空。
“……嗷?”崽崽茫然地擺動四肢。
江慎拎著他放到黎阮懷裡,抱著兩隻狐狸往回走。
“嗷嗷嗷?”
崽崽疑惑地仰起腦袋,顯然是還沒有玩夠,不明白爹爹為什麽要帶他回家。
黎阮偷偷瞥了江慎一眼。
他們上一次,還是在十日前,而且那時候是為了給黎阮補充靈力,兩個人其實都沒盡興。
說不想是假的。
但是江慎也……也太直接了吧?
他們今天明明是要帶崽崽出來玩的。
黎阮悄然舔了舔唇,理智覺得似乎不該這樣,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變得難耐起來。
懷裡的崽崽還在懵懵懂懂地仰頭看他,黎阮有點難為情,想了想,用狐狸話“嗷嗚嗷嗚”向他解釋。
“爹爹們現在有要緊事,不能玩了。”黎阮一本正經地哄他,“要乖哦,改天再帶你出來玩。”
崽崽聽得似懂非懂,開心地點頭:“嗷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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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崽崽到最後也沒能知道兩位爹爹到底要做什麽要緊事,因為回到洞府之後,黎阮馬上給他施了法,讓這隻狐狸幼崽睡得人事不省。
還特意在小窩外頭多加了一層結界,確保他一點動靜也聽不見。
興師動眾的模樣又將江慎逗笑了。
“笑什麽呀。”黎阮認真道,“萬一被崽崽聽到多不好。”
江慎斂了笑意,儼然正色:“嗯,的確很有必要。”
聽聞凡間許多年輕夫婦,有了孩子之後,便很難再有時間獨處。江慎以前還真擔心過這個問題,可他沒想到,他家小狐狸的解決方法竟如此……簡單粗暴。
雖說的確很有效,也很有必要就對了。
就是不知道,在與他們分房睡之前,這小崽子還要多少次這般被自家爹爹強製入睡。
江慎望著那在小窩裡乖乖團成一顆小絨球的崽崽,心中無奈地想著。
一隻爪子伸過來,輕輕抓了抓他的衣擺。
江慎看過去,眼前紅光浮動,洞府內的景象也出現了變化。原本簡陋的乾草小床變做了一張寬大的軟榻,紗帳從頂端垂下來,固定在兩側的床柱上。
與江慎在東宮的那張床一模一樣。
一襲紅衣的青年坐在床上,略微歪著腦袋,眸光明亮,還帶了點得意。
黎阮其實不常在江慎面前恢復青年模樣。
最初是因為靈力不足,維持不了這幅模樣,後來是擔心這麽變來變去,稍有不慎在外人那裡穿了幫,因此索性就沒有變過。江慎上一次見到小狐狸這模樣,還是當初離開長鳴山之前。
不過那時候,小狐狸的法力已經恢復,江慎沒有借口再與他雙修。
而後就是前幾天生產的時候。
可那時他滿心只顧著心疼,並未仔細關注面前這人與少年模樣時的差異。
今日,他總算有機會可以慢慢觀察一番了。
江慎輕輕把青年放到床上,傾身壓上去,手掌順著對方肩頭滑下。
青年模樣的黎阮長高了不少,隻比江慎矮了一點,不像少年時,江慎一隻手臂就能把人完全圈進懷裡。江慎扶著對方纖細柔韌的腰身,低頭在對方頸側親吻,對方的反應一如既往,卻又有點不一樣。
好像……沒有先前那麽耐不住了?
江慎帶著點新奇,一點一點探索下去。
鼎盛時期的大妖身體耐受能力要強許多,不像以前那樣,多碰兩下都受不住,還沒怎麽欺負就開始掉眼淚。
這幾乎能算得上意外之喜。
……
午後,黎阮窩在他自己變出的床榻裡,周身散發著饜足後的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