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就要吃晚飯啦。”
自從揣上崽子後,黎阮就總覺得睡不夠。他現在每天午後都要小睡一下,江慎也不管他,好幾次都任由他一覺睡到天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黎阮有時候都覺得江慎不像是在養狐狸,像是在養小豬。
又過了一個多月,黎阮的腹部比先前隆起更明顯了些,穿著衣服都能看出一點渾圓的弧度。江慎摟著對方腰身,扶著人慢慢往桌案邊走。
“你剛剛是在看太醫院傳來的信嗎?”黎阮看見了桌上的書信,問他。
“嗯。”江慎摟著人坐下,才道,“太醫院那邊還是沒查出那禁藥到底是什麽,不過曹大夫今日提了個建議,我覺得可以一試。”
村民的病情控制住了,曹閑清的病自然也早已治好了。江慎本有意引薦他入太醫院,不過這人一心隻想留在民間,給普通窮苦百姓治病,不願進入朝廷,江慎便沒有勉強。
不過近來為了調查那病因,曹閑清依舊留在江慎的別院。
江慎翻出那封書信,黎阮飛快看了一遍,抬起頭:“他讓你去找巫醫?”
“是。”江慎點點頭,“嶺南善巫蠱之術,巫醫藥毒不分家,能治病救人,也能下毒害人。從最開始,我便覺得這怪病的症狀,壓根不像是生病,反倒像是中毒,只是沒有證據,只能作罷。”
“太醫院調查這麽久都沒有進展,繼續查下去,多半也查不出什麽結果來。所以,曹大夫寫信給我,希望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不過巫醫沒那麽好找,恐怕還要一點時間。
黎阮放下書信,小聲嘟囔:“要是我懂醫術就好了。”
就像黎阮當初幫江慎找回那被焚燒的密信一樣,其實,他也可以回溯到那些村民的記憶中,看見那禁藥的模樣。
但他無法從別人記憶中直接將東西帶走,也不懂得醫術,他就算進了記憶,看見的也只能是一袋袋藥粉,看不出裡面的成分。
他要是懂醫術,事情就簡單多了。
“你就是懂醫術,現在也不能讓你去。”江慎的手落在黎阮小腹上,輕輕摸了摸,“這種消耗大的法術,以後都不許用了。”
上次黎阮用那迷幻術,當時不覺得有什麽,回行宮後,連著好幾日都要睡上七八個時辰,睡不夠便一整天都沒精神,養了小半月才徹底養好。
自那之後,江慎再也不敢讓他隨便使用法術。
黎阮“唔”了一聲,鼓了鼓臉頰:“知道啦。”
“……真麻煩。”
江慎失笑:“這麽又在嫌它麻煩?”
“它還不麻煩嗎?”黎阮對腹中這小崽子可以說是積怨已久,當即不滿道,“我們狐狸一般兩三個月就能下崽了,它……它都在我肚子裡待了五個多月了!”
江慎道:“嚴格說來,應當算四個多月。”
雖然五個月前這小崽子已經懷上了,但那時候它還只是一團靈力,並未成型,因此不能算是“存在”。
按照凡間懷胎十月的規律,這崽子從成型開始算,隻懷了四月有余。
“那我不是還要再等五個多月嗎……”黎阮趴在桌上,重重歎息,“真麻煩啊……”
其實不能使用法術,以及靈力消耗過快,這都不是什麽問題。
問題是隨著這小崽子長大,肚子越來越沉,他都不方便與江慎親近了,親近時也不夠痛快,總是心有顧慮。
真的很不能忍。
江慎哪能不知道他這想法,將人摟回懷裡,笑道:“我不是都答應等孩子出生後要補償你了嗎?你的小冊子呢,記了多少次了?”
他家小狐狸實在很介意肚子裡這狐狸崽子影響他們親近,於是江慎與他約定,每被影響一次,黎阮便在小冊子上記一次,等到孩子出生之後,江慎都給他補回來。
“我隨身帶著呢!”黎阮果然從懷裡摸出個小冊子,翻開讀起來,“第十六次,夜裡太困,剛做一半就睡著了,第二十一次,肚子沉得跪不住,沒力氣了,還有第二十九次,是在湖邊……”
江慎一驚:“已經二十多次了?”
“後面還有的。”黎阮往後翻了翻,“已經記了快四十次啦,還有好多之前沒記上呢,不過算啦。”黎阮體貼道,“連著太多次怕你精元不夠用。”
江慎:“……”
難道四十次精元就夠用了嗎?
黎阮還在翻看著那小冊子,江慎心下無奈,伸手拿過來扔到一邊,與他商量:“我能從現在就開始補嗎?”
“誒?”黎阮抬眼看他,“現在?”
江慎:“嗯,現在。”
黎阮眨了眨眼:“可是,現在的話,不是本來就該有的嗎?”
江慎:“……”
每次遇到這種事就變聰明。
可惡。
“不過我同意啦。”黎阮笑起來。
這幾天江慎太忙,他們壓根沒太多時間親近。
是有點想的。
江慎也微笑起來,低頭吻住他。
親吻由淺入深,江慎漸漸起了興意,但還未再進一步,懷中軀體忽然一僵。
把他推開了。
黎阮低下頭,神情有點呆:“誒?”
江慎問:“怎麽?”
他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呆了一會兒,試探地道:“你再親我一下?”
江慎依言親他。
很快又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