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歲安的手又晃了一下,示意他快點。
方池受不了別人看笑話一樣盯著他們,暴躁的接過手杖,兩下就拽了出來,沒好氣的扔給謝歲安,拖著澹台靜進到房子裡。
保衛隊的人把三具乾屍送進來後就離開了。
剩下他們兩個,謝歲安把手杖放在水龍頭下衝洗了遍:“具體情況。”
方池一邊講著澹台靜家發生的事,一邊看著謝歲安用紙巾擦拭著手杖。
手杖是黑色的有著暗光,精致又漂亮,白皙的手指攏圓握住手杖頭部,緩慢向後滑去,白色的紙巾壓出褶皺,堆積在一起,隨著他的手退回來又展開,不斷反覆。
這樣還不夠,又動著細瘦的手腕,左右在手杖上轉著,偶爾指尖輕蹭,好似撥弄,方池的眉頭逐漸向一起皺去。
總覺得這個手法哪裡怪怪的,尤其是最後濕透的紙巾順著手杖頭部,呈長條狀掉下去的時候。
那種奇怪感更明顯了,金色瞳孔微眯,對上謝歲安投過來的大有深意的視線。
“操!”
他心裡默默罵了聲,他剛才的動作,不就是那什麽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沒眼看的別開眼,繼續說正事,語氣重了不少:“應該是在喂養那些古怪的樹枝,所以你……”頓了下,改口:“所以城主那裡的三具乾屍沒有發生變異?”
這個改口改的非常生硬,腦袋裡還是謝歲安在擦手杖,擦著擦著,那個手杖就有點掉色,從黑色變成肉色……
手杖在謝歲安手上漂亮的繞了一圈,落到地上:“三具乾屍沒有變異,你說澹台靜用血喂養樹枝,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血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她用了別人的血……”
“操!”方池突然低聲罵了句,對自己無語了。
謝歲安這次的確有一點點懵,不知道他怎麽了。
方池搓了把腦袋在椅子上坐下,翹起靠近謝歲安那邊的腿,腳踝搭在膝蓋上,褲子隨著這個動作堆積出褶皺,遮蓋了一些小秘密。
強裝淡定:“我剛才太生氣了,我們野獸派就這樣,城主你繼續說。”
謝歲安看著他一直抖著的腿,他剛才知道大獅子在看他,所以故意的,可就是擦一個手杖,他再故意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效果。
畢竟自己和他抱在一起裸.睡,他都能毫無反應。
想不通剛才方池到底怎麽了,就繼續說了下去:“又或者澹台靜一直用的都是別人的血,她是投食者,而不是食物。”
“而江楓家,他們是食物,所以這有可能就是他們沒有變異的原因。”
方池抖著的腿老實了下來:“他們沒有資格變異。”看著鎖鏈裡的澹台靜,去喂養怪物,把自己也變成怪物。
冷笑了聲,這個世界越來越瘋狂了。
又想起一件事:“城主怎麽會出現在江楓家?”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謝歲安不急不緩的說道:“葛戈說你們遇到了襲擊,我想著去關心下我的貼身保鏢,路上的時候聽見了這件事。”
方池心想,葛戈還真是什麽都向他報告,而且報告的很迅速。
“那你呢?你為什麽會去江楓家?又為什麽覺得澹台靜會遇到危險?手裡又為什麽會有他們兩人的資料?”
一連串的問題,緊逼方池。
方池從江楓家離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被謝歲安察覺,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所以理由他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
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下,瞄了眼自己的小兄弟,見沒事了,這才站起:“啊~說來巧了不是,我最近在研究給別人做媒,我就想把他倆給撮合到一起去。”
搖了搖頭:“誒,哪想到居然發生這種事情。”
謝歲安看他在那裝模作樣:“那為什麽材料裡還有曹嚴華?”
“備胎啊,要是相不中江楓!這不就頂上去了。”
“你剛和曹嚴華出完任務,你不知道凌佳是他女朋友?”
“知道,但這是之前的資料,我懶得整理。”
“你是在這次出任務的時候才認識的曹嚴華,你這個資料又是在哪個‘之前’整理的?”
四目相對,兩人你來我往,毫不退讓。
鎖鏈裡的澹台靜好似都感知到了,空氣中的壓迫和緊張,掙扎的幅度都變小了。
方池聽著自己後槽牙磨出的響,真是不好對付啊:“資料是我出任務之前叫朋友整理出來的,剛交到我手上沒多久,巧了不是,他還把曹嚴華選進去了,看來這曹嚴華市場不錯,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如果謝歲安還繼續逼問是哪個朋友,他就……他就不要臉的萌混過關。
謝歲安不是想擼他嗎,大不了變成獅子給他擼一下。
被謝歲安那雙黑漆漆的眼珠盯的渾身不自在,獅子耳朵緊張的在發絲中支棱著。
過了會兒後,謝歲安才開口:“是很巧。”
方池總覺得他這句的尾音帶著歎息,又懷疑是自己聽錯,不過既然他不追問,現在還是趕緊溜:“城主,澹台靜就交給你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你剛遭遇不明襲擊,就不要在外面瞎跑了。”
“我不瞎跑,我回家。”
方池解釋完皺起眉頭,怎麽有一種自己被管著的感覺,就算他是城主,也沒道理管自己下班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