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戈見狀,停下向方池走去的腳步,左手握著短.槍,警惕的掃向周圍的人。
這是假的尾針,那真的尾針在哪裡?
他做了這麽一出戲,一定會在現場,根據情況的發展做後續安排。
腳步聲靠近,他提防的看了過去,是另一夥穿著不夜城軍式製服的人,他們並沒有過度接近,而是在外圍散開,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們護在了裡面。
槍械架起,對著外面所有可能會攻擊過來的人。
全程,那夥人沒有和他們說一句話。
“小池,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甄真問這句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
方池眼皮抖了好幾下後才費勁睜開,看了看他們,嘴巴嚅動:“操,你們是傻B嗎。”他閉上眼睛,一副不想看見他們的樣子,實際是身體有點撐不住。
幾人沒想到他張嘴的第一句居然是罵人,方池又開口了:“散開,盯著旁邊,以防有人攻擊,你們特麽這點常識都不懂麽……”
有氣無力的聲音,都難掩他的怒火和無語。
甄真和葉風對視了一眼,現在知道他沒死還有力氣罵人,倆人也放下些心,聽從他的話起身,防范起周圍來。
方池看了眼曹嚴華。
曹嚴華連忙解釋自己不是傻B:“我我我、我在給隊長你治傷。”
方池當然知道他在給自己治傷,媽的,又特麽被擺了一道,這夥人是真狠啊,以前的爆炸還是他人控制,被炸的人多少有點不願意的意思。
可是剛才那個假尾針,他明顯是配合著,做這顆炸彈。
這可真是為組織獻上生命。
他撐著手臂從地上坐起,看了眼自己血糊糊的肚子,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下謝歲安和葛戈不用饞他身子了。
葛戈盯著四周走到他身邊:“不對勁。”
方池看了眼他滴血的手臂,從地上爬了起來,曹嚴華緊跟著:“隊長,你別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治好。”
“沒事,也許等會兒死了,就不用治了。”
方池捋了把頭髮,無視曹嚴華的瞠目結舌,轉眼掃了一圈,的確不對勁,這麽半天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離開。
大多數出來的人都是有任務在身,短暫的休息是正常的,但是為了看熱鬧停留這麽久,沒有哪怕一個人離開,就不正常了。
“手臂怎麽樣?”方池經歷過太多生死,雖然現在的情況非常凶險,但他並沒太當回事。
或許說,當回事也沒用。
葛戈試著抬了下手臂,根本抬不起來:“很嚴重,要隊長吹吹才能好。”
方池笑了下,第一次覺得葛戈的騷話挺有意思的,他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現在還能這麽輕松,很對他的脾氣。
也許是因為可能會死,方池從後腰拔出一把短.槍,腹部滴答滴答的掉著血珠,他也全然不在乎。
握緊槍柄:“要是這次活下來,我就給你吹吹。”
葛戈驚喜的看向他,嘴角微微翹起:“說話算話。”
方池沒再回復他,喊了聲:“你們三個!”
喉頭冒出血腥味,讓他硬生生咽了下去,視線盯著甄真,真特麽倒霉催的,非得跟他跑這趟任務。
甄真轉過身感受到他視線中的複雜情緒,雖然不完全明白,但看來危險並沒結束,能讓方池這麽緊張,也許這將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心裡有一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跑出來了,但他也慶幸自己跑出來,起碼這個時候,方池不是孤身一人,他還在。
好兄弟不就是要同生共死,對著方池點了下頭,轉了回去。
方池接收到甄真的決心,不愧是他的兄弟,都不是怕死的孬種,被爆炸搞得移位的五髒六腑,難受的他咳嗽了兩聲,壓下去後,提了一口氣:“自求多福!”
他話音剛落,那些看熱鬧的人群中,傳出一句:“殺!”
冷漠平直,好似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方池伸手就向甄真抓去,明白他的決心是一回事,想保護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事情再一次發生了出乎意料的發展。
背對著他們,保護他們那組的不夜城人員,突然轉身,對著他們進行了一波無差別掃射,而那群看熱鬧的人,則有大部分向著那組不夜城人員發起了攻擊。
一小部分人員則組成了另一個戰圈,這個戰圈裡他們圍住了一個人,這個人的防毒面具嘴角處有一滴血跡。
只有那麽兩三個人和這起事件無關,躲得遠遠的,還有一個估計怕殃及池魚,離開了這裡。
方池抓住甄真,把人拽到身後,一縷血跡從旁邊飛到眼中,他轉眼看去,血是從曹嚴華身上濺出來的。
而此時他被葉風抓住擋在身前,成了擋箭牌。
那組不夜城人員的這波掃射,還沒結束就被迫停止,其中有幾個還因為被提前攻擊,沒來得及開槍就被看熱鬧的人按住。
這是一場完全的大混戰。
方池金色的瞳孔被鮮血染成赤紅色,一把抓住葉風,向後用力把人撂倒在地,曹嚴華跟著一同倒下,整個人奄奄一息,身上好幾處槍眼在冒著血。
一聲聲獅吼從方池的喉嚨處向外逸散,壓抑低沉殺氣十足。
葉風摔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他剛才那一刻太害怕了,動作甚至沒經過大腦,完全出於想要活下去的本能,現在看到方池那雙眼睛時:“隊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