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結無聲滾動了下。
葛戈語氣羞赧:“在我們家族有一個規矩,腳鏈是最重要的,隻可以給自己未來的愛人看,看了就要負責一輩子。”
方池哼了聲:“給你療傷的時候,曹嚴華可看到了。”
“那不一樣,被動被看見沒辦法,但是主動的話,只能給自己的愛人看,隊長你要看嗎?我可以給你看的。”
黑漆漆的眼珠含著一汪春水,試圖溺死方池。
方池粗魯的在這汪春水裡扔了塊石頭:“你把我當傻B嗎。”
“我把隊長當寶貝。”
“再說胡話我就把你乾廢。”
方池無了個大語。
葛戈笑了下,眼梢勾人:“可以哦。”伸手向方池搭在護欄上的手摸去:“可以乾。”
筆直細長的手指又在方池的指縫間,曖昧的戳了兩下:“是這麽乾麽?我不懂誒,隊長教我~”
方池的手被戳的抖了下,下一秒甄真就被他提溜了過去,扔到兩人中間,即使隔著手套他的手都是酥麻的。
你不懂?
你不要太懂!
甄真左看看右看看,發生了什麽?
葛戈瞄了眼自己的腳踝,腳鏈啊……
到了地表世界,就沒有聊天打屁的時間了,大家都提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向前狂奔著。
光明島的方向和聖城是完全相反的,而且路途漫長,正常的速度下要度過兩晚。
今天他們的任務就是在天黑之前,趕到無主之地。
這裡的確沒有城主,不像暗堡還有個堡主,這裡所有一切的抉擇和發展,就是當地居民提議,其他居民進行投票。
來確認一件事做還是不做。
像暗堡,無主之地這些據點,零零散散分布在各處,像是一個大型酒店,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當地居民連一萬人都不到,但有時接收的過路客可以達到將近五萬人
方池他們已經前行了將近6個小時,還沒有遇到一波怪物,看來這次運氣不錯,只要大概再4個小時,他們就可以趕到無主之地。
地表環境不斷變化著,從最開始的裂縫焦土,到潮濕泥地,現在他們腳下地面結了薄薄一層冰。
光明島所在的地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存在白雪冰山的地方。
有一句話就是:不到光明島,不知人間景。
當薄冰上面開始出現雪白的積雪時,甄真、曹嚴華還有樊星,三個沒來過這裡的人,眼睛都瞪的溜圓,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
樊星看了眼前面的隊伍,為了不影響速度,落腳的時候,腳尖猛地踢了下積雪,把雪踢的飛起,連忙接住飄起的雪花。
在他前面,被踢了一屁股雪的葛戈回頭看了他一眼。
樊星並沒注意到他,新奇的看著手裡的雪,用手指頭搓了搓,冰冰涼的,下一秒一捧雪突然從前面濺到了他臉上。
他有點懵的向前看去,大家都在很正常的跑著,呆呆的掃了掃臉上的雪。
葛戈偷笑了下,方池瞄著他的眼珠,不動聲色的轉了回來,心裡吐槽:幼稚。
又前進了幾千米後,已經能看到冰山模糊的輪廓,巨大無比,高聳入雲,就在視線的盡頭,但今天是跑不到的。
風也越來越凶猛,地上的積雪被吹飛,打在身上像是石子一樣疼,前進的速度開始變緩。
方池:“變換鳥翼陣型。”
他身後的幾個人行動起來,魏明來到他身邊,高大寬闊的身軀如同一面牆,剩下的四人成階梯狀分別在他們倆身後。
前進三千米後,方池和魏明從前面調到最後,葛戈和樊星成為第一列。
風吹起白毛雪,讓視線都變得不大清楚,即使前後距離不超過十米,方池也只能隱約看到,前面甄真時隱時現的身形輪廓。
幾個人身上都上了繩子,以免有人跑丟。
防毒面具不斷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溫柔的雪花變成暴躁的催命符,聲音好像永遠不會停。
漸漸的方池耳朵裡,就只剩下了這一種聲音,以完全沒有變化的頻率響著。
但哪裡好像不大對,從最開始的啪嗒啪嗒,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變成了呢喃,但是聽不清在說什麽。
就在耳邊,直接闖進大腦,逐漸掌控了方池的注意力,讓他只剩下了一個想法,聽清在說什麽。
不受控的把更多心神放在這上,但更加聽不清,讓他抓心撓肝的難受。
低低的獅吼被風聲吹散。
方池如同陷入五裡霧中,迫切的想要衝出去,他更加努力的向前奔跑,終於衝破了那層霧障,視線豁然開闊,耳邊的聲音也乍然清晰。
“老大!”
是金豆豆撕心裂肺的吼聲,方池眼中有一瞬的茫然,看著半空中被他扔出去的,成年形態的金豆豆。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卷進了沙塵暴中,鋒利的砂礫在狂風下,像是刀一樣劃開了他身上的防禦衣,他的皮膚,甚至帶走了他的血肉。
眨眼間身上就多了百多道口子,成了一個血人,鑽心的疼痛讓他無法多想,隻想求生,金色的瞳孔變成豎瞳。
發出一聲破碎的嘶吼,在衝出沙塵暴的那一瞬間,身上好幾處都只剩下森森白骨,即將要落地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扭頭向後看去,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胸口傳來劇痛,疼的讓他渾身抽搐,不得不停下扭頭的動作,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掏了出去,下一秒他又卷進了沙塵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