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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許_清明谷雨【完結】》第85頁
  在這一點上,他們又奇異地默契地達成了一致共識,雖然誰也沒有開過口。

  梁徽在城門關下問影衛可有暗道可抄的時候其實就是在為祝知宜找後路,只不過是暗衛說地勢異常險峻幾乎不可能潛入藏人他才沉默了一路。

  而回到帳中又閉門不見人,讓那些老將乾著急不過是想讓他們欠自己個天大的人情。

  梁徽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為難”和“犧牲”,最後再等祝知宜來主動請纓,這樣,姬家軍又欠君後一份救命之恩,是君後大公無私舍身救國。

  不是君上“被迫交出”君後,是君後“主動請纓”——即便是生死關頭梁徽也能把局勢人心算得清清楚楚,該利用的、該得到的,一絲一毫都沒漏下。

  哪怕是走投無路懸崖路盡之際也依舊保持清醒的頭腦作利益最大化的判斷。

  他為自己計算,也為祝知宜計算,要外頭這些坐享其成的人記住皇帝的“為難”,也要為祝知宜賺一個“舍身為國”的美名。

  祝知宜自然也將他的一番算計看得清清楚楚,認真鄭重地將禮行了個全套,提高音量,主動請纓:“臣祝知宜,請命前往錦官城,去意已決,懇請君上準命。”

  聲音朗朗,擲地有聲,帳內帳外都聽得一清二楚,外頭一陣喧嘩。

  但帳內的聲音一低下來外面便什麽都聽不到了,梁徽閉了閉眼,輕聲問:“清規急著走是在怪朕嗎?”

  “?”祝知宜疑惑地回望:“沒有,皇上若是真的不讓我去,我亦是要設法前往的,這一程,臣非去不可。”

  他睜睜如炬的目光震得梁徽心頭大挑,是,祝知宜是這樣的人,但那個“真的”還是刺到梁徽了。

  他知道自己惡劣、可恨,但還是要問:“清規就從來沒有想過,朕不會讓你走嗎?”

  祝知宜露出稍許迷茫不解的神情,不知道如此危急的時刻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麽,梁徽從來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他方皺起眉,梁徽就說:“看來是沒有。”一刻也沒有,梁徽垂眸,自說自話,忽而,他抬起頭,漆黑瞳仁緊緊鎖著祝知宜,像被逼至絕境的孤狼看到唯一一絲希冀,幽聲道:“祝知宜,說,跟朕說你不想去。”

  祝知宜怔愣一瞬,臉色即刻染上慍怒,冰冷冷的目光像劍一般將人心透穿,高聲道:“臣從未這樣想過!”

  梁徽面色即刻沉下來,祝知宜目光堅定且嚴肅地與他對視,僵持許久,遲疑著問:“皇上是不是……不想臣去?”

  梁徽不說話,祝知宜就繼續拆穿他的心思:“但又想臣去。”

  梁徽渾身一震,有種被從裡看透的羞愧和冰冷。

  “皇上不能什麽都想要。”祝知宜很輕地搖了搖頭,批評他:“皇上不能這麽……狡猾。”

  即便他從未這樣想過,梁徽也不能因為私心把這個這樣生死攸關的決定推到他身上,這樣的假設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否定,是一種侮辱。

  祝知宜是一定要去的,他義不容辭,他心意已決。

  第66章 皇上不想臣去,又想臣去

  梁徽從對方清澈坦然的眼中清晰照見貪婪卑劣、怯懦無能的自己,心底湧上一陣鋪天蓋地的羞愧和悲哀,是,他是什麽都想要,城關裡那些婦孺的性命、遙遠的哭聲把他高高架在了火刑架上。

  郎夷如惡虎伺機觀望,若蜀中失守定會馬上撕毀條約卷士重來,西南屏障一旦破防,中原則如無人之境一馬平川任人宰割,屆時直逼都京皇城,大半江山都岌岌可危,他要當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他絕不能作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可反過來,只要一收復西南這塊外姓王的遼闊封地便可以徹底打碎藩王與東部世家的結盟,開啟一統皇權的宏圖篇章。

  贏了這一仗他就可以將蕃軍收入麾下手握實權坐穩那個位置重整朝綱徹底擊碎相黨長達數十載根深蒂固的統治,贏了這一仗就可以一舉南下攻破郎夷開疆擴土。

  一步,只差一步,進一步,退一步,天差地別,攻一步,守一步,成王敗寇,一切都在這千鈞一發的這一步,最艱險也是最攸關的這一步,不能出任何差錯,命運已經把他架在了弓梁上,沒有回頭箭。

  從京中出發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他不能灰溜溜撤軍歸北,不能再讓京中那群酒囊飯袋把控朝勢,他不能再做一個下道諭旨都要看人臉色的傀儡。

  但他也想要祝知宜,也希望自己在祝知宜心裡不那麽卑劣、不那麽功利、不那麽自私。

  所以他是比鍾延更陰私自利的小人,抓著祝知宜這個善良的笨蛋可勁欺負。

  鍾延惡事做盡好歹還敢作敢當,而他機關算盡偽善至極卻還希望祝知宜心中對他抱有期望,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在對方心裡也不是那麽自私殘酷,甚至希望借對方之口給自己一個留下他的借口。

  好像只要祝知宜開了口,他就有了不去下這道命令的理由。

  梁徽閉了閉眼,藏起眸底的痛苦之色,陰鷙無賴地告訴對:“是,朕就是什麽都想要。”

  他以為自己下得了這道命令,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但這一次,好像真的不行,仿佛有兩雙手直接伸進他的腦中極力拉扯、撕裂,梁徽道:“祝知宜,我找了與你身形相似的死士,易容後你教他——”

  “兒戲!”祝知宜匪夷所思打斷他,不相信這是從梁徽能想出的法子,無可奈何地皺起眉:“皇上這是在做什麽?其實你也明明知道這絕不可行的,鍾延是什麽人?精明狡詐,又與我同窗數載,若是隨隨便便一個死士便能佯裝臣偏過他那雙眼,也不會有今日這一仗可打了,這樣只會越發激怒他,皇上怎麽敢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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