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錢足夠周節度使在康州城這個偏遠的城市生活得非常滋潤。
只要他夠識時務。
周節度使聽說陸家的人過來,下意識覺得陸銘誠可能又要搞么蛾子。
但周節度使想了想,還是讓陸銘誠進來了。
他倒是想看看這人究竟想做什麽?
總不能就單純地過來給自己送禮吧。
果不其然,周節度使的猜測是正確的,陸銘誠來找他的確是送禮,而且還不是光送普通的銀錢,還按照周節度使的喜好選了古畫。
是周節度使最想要的那幅古畫。
當初周節度使托了好多人都沒能找到,沒想到竟然被陸家拿到了。
可想而知現在的陸家的手伸得有多長。
周節度使摩挲著這幅字畫,心中無奈。
畫是好畫,要是以前,他找到了畫估計就心滿意足地花錢買了下來,可現在不一樣,現在這東西……可是陸家給的。
還有那一萬兩的銀子。
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麽擺在這裡,昏黃的燈光下,銀白色的銀錠反射著暖黃色的光,格外迷人。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在下也不需要您做什麽,只需要不再插手我和洛潮汐之間的比試就好。”
“你和他的比試?”周節度使沒忍住笑了起來,“這是比試嗎?你自己心裡應該明白你弄這個鋪子究竟是為了什麽,現在不過是冠冕堂皇說的好聽。東西你都拿回去吧,我不需要這些,而且你和洛潮汐的事情我沒有插手。至於客人們不願意去你的店……這就要你自己找原因了,你應該查過,難道沒有發現嗎?”
說著,他將手裡的畫卷丟了回去,落在陸銘誠的懷裡,叫來管家送客,年邁但精神矍鑠的老人立刻從外面走進來,畢恭畢敬卻十分強硬地引著陸銘誠往外走:“您請。”
“周熹,這就是你自己的選擇嗎?你寧願和整個陸家作對都不願意幫我這個小忙?”陸銘誠何曾被人這麽下過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猛吸一口氣堪堪壓下脾氣,“我們陸家在京城的勢力雖然不大,卻也不小,周大人,你的老母親和親族應該都在京城吧,如果您不願意配合,後果您也是知道的。”
說罷,陸銘誠拂袖而去,背影透著一股子怒氣,而周節度使只是看著,然後冷笑一聲。
“他倒是挺自信。”等他走後,韋太尉從後面的隔間裡走了出來,坐在了剛才陸銘誠的座位上,倒掉他剛才喝的茶,重新拿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我打算五天后走。”
“這麽快?”周節度使意外,“我以為你會再呆一個來月的。”
“沒有必要,待時間長了反倒會引起事端,而且我這次可是帶著陛下的命令來的。”韋太尉說道,“你借我點人,估計要個五百人左右。還有這東西,等我走了你給洛潮汐。”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布包,裡面裝著兩個巴掌大的東西,軟軟的卻很有韌性。
周節度使在經過同意後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摞地契和房契,不只是康州城和京城,還有一部分其他城市的,如果將這些城連起來,就會發現這幾座城可以直接從康州城連到京城去。
“這幾座城都有我交好的人,若是你們要擴張就來這裡,地方和人都給你們打點好了。”韋太尉歎了口氣,“等回去,我一定要讓陛下給我買單,這可都是我的錢,還有你那個紡織廠……”他小聲對周節度使說:“你給我透個底,能讓我摻進去一腳不?”
他也饞啊,他也好缺錢。
自己不方便投錢進去,可以讓自己夫人或者自己兒子來啊,而且他也不要多少,就投那麽一點點,等到時候這個紡織廠能賺錢了,他也能分一點。
“你確定?萬一被查出來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倒是無所謂,你可以去問問小洛,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
“看在這些東西的面子上他肯定會同意,但怎麽說呢,這感覺不太對勁。”韋太尉喝了一口茶,“洛潮汐已經在陛下那裡留下了印象,等我再把紡織廠帶過去,洛潮汐就會徹底來到京城朝堂之上,到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會盯著他,也就只剩這點時間。”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還有,陛下打算讓洛潮汐負責和西域的接洽事務,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之前遞上過折子。”但那個時候慶帝單純以為洛潮汐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商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然而現在不一樣了,慶帝專門把很久之前的折子翻了出來,然後調整了一部分,重新讓韋太尉帶過來,也就是他現在手上拿的那份。
“對了,陛下沒帶聖旨嗎?”
“帶是帶了,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啊。”韋太尉也很是無奈,“洛潮汐比你都忙。”
“那就對了。”周節度使笑笑,“他這段時間出去了,也不知道回來之後又會弄出些什麽好玩意。”
韋太尉和周節度使聊到了很晚,燭火一直到三更天才熄滅。
*
陸銘誠離開周府後就回到了自己在康州城的宅子裡。
他耽於享樂,哪怕是注定呆不久的地方也一定要買下豪宅居住。這個花了好幾千兩的院子裡此時熱鬧得不像是才買回來久無人居的空宅,裡面侍女小廝應有盡有,甚至還有戲班子和歌伎,見陸銘誠回來,這些被陸銘誠養著的女子便湊了上去,嬌聲軟語地撒著嬌,直叫人骨頭都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