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看到了他們二人。
抬頭看一眼,平平無奇。
然而就是這種平平無奇,反倒給人的感覺越發恐怖。因為他能將所有的特殊全部收斂起來,看起來簡直就是個普通人。
不光是北周皇子沒看出來,連他的半身也依舊什麽都感知不到。
要不是早先就見過蕭起的畫像,他現在一定會覺得,這個蕭起其實是假的。
【看來不光白十三,淮王的實力也遠比咱們先前知道的要高。】他的半身這般說道,又看向站在蕭起和白十三身後的魏玄鳳:【此人身上的法器絕不簡單。】
魏玄鳳身上帶的還是那把嗩呐,白十三瞅了一眼,心說可不,那叫一個嗩呐一響,你家吃席。
這一吹是真能吹死人的。
北周皇子自以為他跟半身的交流隱秘,其實這種交流確實沒人能聽見。但白十三到底是有小小存在的,其實兩者用的方式都差不多的。
所以他對這種能力還是很清楚,再加上他實力高,就聽了個一清二楚。
既然對方想看,白十三倒不介意讓其好好看看。
他小聲跟蕭起說:“回頭讓咱們的人多上街走動走動。”好讓北周這位皇子看看,大梁的實力。
別整天就想著打仗。
先前老元帥這邊一出事,那邊這位北周皇子就去派人遊說其他幾國,想幹什麽可想而知。只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老元帥好得那般快,糧草也到得及時,又發現這邊京中出了白十三這樣的人物插手,這才半途停下了腳步。
如今來京,不就是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傳言中那般厲害,有沒有他再次興起戰爭的機會麽。
那就讓他好好看看。
接下來就是打官腔環節,行禮落坐之後,自有宮人魚貫而入,送上菜肴和酒。另每人身後各站有一名宮女,隨時侯著。
有宴,怎麽能沒有舞。
很快,宮中的舞姬便上場了。
不論在哪個時代,宮中的舞姬都差不了。不過白十三來這個世界後還是第一次瞧見宮中的舞蹈,只是有了王府那舞姬跳的飛天舞,再看卻總覺得少了幾分感覺。
說起來,也不知道天界的仙女跳起舞來,是個什麽樣子。
幾曲過後,北周皇子突然道:“大梁的舞未免有些太過軟綿綿了,不比我們北周,兒郎個個英勇,女子亦英姿颯爽,舞風有力。”
“舞不是武,豈能一談。”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若要比武,自可英姿颯爽。”
眾人看去,說話的卻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是越將軍的妹妹。
白十三上次見這位越小姐還是在春獵時,今日這種場合對方本不該來。但近來以大公主為首的女子入了朝堂,自然也要參加這樣的場合。這次越姑娘會出席,是因為越元帥來不了,所以大公主提議讓其胞妹來。
小姑娘看著比上次要成熟了不少,她這一開口,白十三便笑了。
“說得是。”他道:“對了,貴國的皇子殿下怕是不認識這位姑娘吧,但你一定認識她兄長,便是征戰未有敗績的越將軍。”
越姑娘神色越發得意,大公主微微一笑,道:“小姑娘心直口快,愛說實話,若冒犯了皇子,還忘見諒。”
北周皇子:“……”
他到底也是穩得住,連臉色都沒變一下,轉口就提起了女子為官的事情,直言這事很是不錯,他朝女子向來便不拘於閨中,能同男兒一般瀟灑。
“這話說來,貴朝女子也是自小學琴棋書畫,讀四書五經了。”蘇右相突然開口道。
坐席上的人,聞言還沒來得及氣惱,便被蘇右相這話給逗笑了。
人家北周皇子明擺著是在嘲諷他們學其北周,轉頭蘇右相就提琴棋書畫四書五經,可誰不清楚北周那邊重武,男女都是習武者眾多,於才之一道,卻是十分不足。
明明白白的彰顯了,我們同你們還是不同的。
白十三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心道,北周皇子這就想多了,你要站出來打一架,在場的文官們沒一個是你的對手,但要論耍嘴皮子,那你可找錯人了。
一場宴會就這麽過去了,待北周皇子出宮之後,很多大臣才不緊不慢的開始往外走。
其中有一個向來都反對女子入朝的大臣忍不住道:“瞧瞧,人家北周都借此來譏諷我們,難道就一定要跟他們一般?”
“這話說的。”白十三正好路過,回了一句:“北周人還一天三頓飯,難不成大人為了同他們完全不同,就不吃飯,隻喝風飲露了?”
餓不死你!
對方見他過來,頓時不敢多說了,隻朝著蕭起行了一禮,然後就灰溜溜的走遠了。
白十三瞧了瞧,認出這是一位世家的官員。心說就最近這情況,他們不想著保書還是趁著機會拿出些書來換東西,還有空關注女子入朝的事情?
不過可能是想借此事給推行的他造成點兒麻煩,沒功夫管書那邊的事情?
想什麽呢?
書籍這件事情是一件略微長期的事情,後續他還要提出攤丁入畝呢,到時候不是更要觸犯到你們這些世家利益?
這事兒白十三已經寫好了章程了,只等時機合適就遞上去。
但卻不至於像是書局這件事情,跟蕭起一手包辦。交給朝庭,然後他們再看著點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