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今天是被請來打配合的,但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壓根想也沒想的就說道:“當然是正門。”
他還當是白十三初到京中不懂規矩,很是傲慢的給他說道:“你不是走了偏門吧,那也無妨,雖說我們一向很少走,但偶爾特殊情況也是有的。”
“原來如此。”白十三張口就是:“我觀公子也是大戶人家出身,府上規矩定然很好。”
這話誰能接‘我府上規矩其實不好’,當然是立即肯定了。
王揚恆隱約覺得不妥,正要打斷,卻已經晚了,就聽白十三說:“那就是平遠侯府的規矩有問題了,他們竟然讓我走角門。我雖長在鄉下,但我們那兒的戶富鄉紳們家,主子都是走正門,只有下人才走角門……當時我就一時氣極就掉頭走了。這幾天還一直以為是自己小地方來的,不懂京城的規矩,結果竟大家也是這麽個規矩,那是侯府沒規矩了?”
王揚恆:“……”
其他人:“……”
好家夥,這一下,平遠侯府倒成了沒規矩的那個。
不過平遠侯府這事兒乾得確實是……有幾位公子互相打了個眼色,心說這事兒倒是稀奇,回頭倒能拿出去說上一說。
倒是王揚恆,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平遠侯府又得丟一次人。他咬牙想著,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有些小聰明的,結果這麽不好對付。
白十三愉悅的看著這一幕。
小小今天沒現身,而是‘印’在他衣服的袖口上,此時不由笑道:【你可真厲害,那話說得啊真叫一個白蓮花……不行不行我得記下來,以後需要的時候用來懟人。】
白十三:【你學點兒好的吧!】
因為他那一翻話,導致現在氣氛略微有點兒怪異。白十三也不在意,一邊和小小鬥嘴,一邊繼續往前走。
心道:配合歸配合,讓他吃虧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今天跟著他的兩個人,一個在外面看著馬車充當車夫,另一個跟了進來。但剛進來就被這些公子的人給拖住了,白十三心知他們要搞事,所以也就示意他乾脆去歇歇。
這不,果然……
“前面他們已經玩上了,竟不等我們。”一片沉默中,王揚恆瞧著前面的場面,趕緊轉移話題。
其他人今天能來,還特意被他放在最後迎進來做這個戲,顯然也不是跟王家有怨的。聞言當然立即跟著笑著:“是啊,投壺,他們倒是會玩兒。”
“那咱們也得快些,今日贏的人可有彩頭。”
說話間,眾人便帶著白十三到了地方。
王揚恆笑眯眯道:“十三弟可玩過,沒玩過也不要緊,挺簡單的,可以試試……京中盛行這些。”
小小翻譯道:【懂了,這話是說,我們都玩兒,你要不會就太LOW了。】
白十三心說回頭得給他請個先生,好好學學四書五經。
一邊笑著道:“倒是玩過,只是……”
“玩過好。”王揚恆立即道:“玩過好啊,那來一場?就是玩得不好也不要緊,試一試?”
白十三猶豫了一下:“這樣好麽?”
“沒關系的,都是相熟的人,不論你投的怎麽樣都沒事。”
王揚恆既然這樣說了,白十三當然就上場了。
就見他拎起一根羽毛箭試著比劃了一下,王揚恆一看就笑了,這連架式都不對,一看就是根本不會。
他已經準備好了,等白十三丟完人,再讓他們中投壺最好的,能閉著眼睛轉身中的那位上來,好好的壓一壓這個鄉下小子的威風,讓他知道就那點兒小聰明啥用沒有,京中……
就見白十三可能是比劃得煩了,乾脆把另外九根羽毛箭一把抓起,同先前那根一起,直接全拋了出去。
這不得搞個天女散花?
眾人都愣了。
王揚恆更是冷笑一聲,這怕是覺得這樣一來,十根之中總能中個一兩根吧!
愚蠢。
那壺口那般小,最大的可能是一根不中……這樣也好,雖不能見到他一根根投完,卻都不種,越投壓力越大,覺得自己無能的樣子,但這樣……“什麽?”
王揚恆驚叫出聲。
只見那十根羽毛箭並未如同他所想的那般散開,而是越聚越緊,最後穩穩的全落到了壺中。
其他人也是一愣。
這哪裡是不會,分明是個中高手啊!
幾個陪著一路走來的公子,想起先前白十三那一翻看似隨口直言,卻直扒平遠侯臉面的話,不由想著:這位鄉下來的侯府少爺,真的有傳言中那麽蠢麽。
如今看來,傻是假的,不光假,還假得離譜。
這壓根比正常鄉下出來的少爺都要聰明得多,而且對京中這些事,瞧著也不像是一無所知。
是淮王的人曾與他提起過麽。
但就算淮王派人教過禮儀,但能學得這麽快,也非一般人。
他們願意陪著王揚恆鬧這一出,全是因為這其實算是平遠侯府的家事,王揚恆出面,他們只需看熱鬧便罷了。
而且還可以順便試探一下,淮王不好下手,這人可是一直住在王府,或許能知道為什麽淮王會願意讓他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