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迦嵐悶悶地說了一句,卻還是很熟練地滾進了被窩裡,然後衝塞因拍了拍枕頭。
夜色深沉, 窗外的景色格外的靜謐,小雛菊如同浮雕那般映在綢緞似的簾子上。
在床上的時候,塞因和迦嵐還是保持了一段距離,他始終覺得這樣不對, 但可能是習慣使然,他還是習以為常地手搭在了十二的肩上。
有些空, 還有些冷。
迦嵐翻了一個身, 剛好把頭埋進了塞因的胸膛上, 淡淡的太陽花味充盈在鼻尖,他微微抬頭, 卻發現塞因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耳釘摘下來了。
“塞因, 你怎麽那那枚耳釘摘了?”
“嗯。”塞因可能是有困了, 只是用鼻音回應了一下迦嵐。
“塞因!”
“怎麽了?”這一聲直接把塞因的睡意趕跑了, “不是很舒服,所以才摘下來了,而且...帶著這個東西也不方便。”
不方便嗎?只是一枚耳釘而已啊。
“好吧,可能你不記得了。”迦嵐說得頗有些自怨自艾,哀戚戚的聲音多少蟲聽了有些不忍心,“本來就是打算給你的禮物,你想怎麽處理都行。”
“十二...”塞因揉著迦嵐蓬松的頭髮,“我不知道是你送的,這幾年發生的事情我都有些不記得了,哎。”塞因歎了口氣,然後繼續說道,“本來是想著可能沒什麽關系的,但現在...你能告訴我嗎?”
這四年發生了什麽呢?
塞因的記憶被停留在了藍晶星的冬天,對於之後發生的一切都失去的印象。
而在這四年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麽也只有塞因自己知道。
這一點他無法隱瞞塞因。
可,這確實他在塞因記憶裡植入自己的機會。
哪怕知道塞因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甚至都去學院去尋找過他的蹤跡,可迦嵐始終無法忘懷塞因的獨自離開。
“塞因,我們現在在主星,你知道我們是怎麽來主星的嘛?”
塞因當然是搖了搖頭。
迦嵐繼續用他那柔柔弱弱的聲音說著:“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夏青死了,你那時候很想帶著我去A區你還記得嗎?”
“嗯。”這件事情沒錯。
“然後在A區的時候,我的身份暴露了。”
“身份?”塞因有些好奇。
“就是...就是。”迦嵐又釋放了一點自己的氣味,冷冷的玫瑰香直接讓塞因的腦子停止了思考,體溫也有些升高的跡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然後我們就來主星了?”
塞因的問題有點多,迦嵐開始思考怎麽樣在讓自己的身份合理化不讓塞因起懷疑的同時,把自己貫穿在塞因的記憶裡。
“不、不是這樣,當時只有我來到了主星,你那時候...獨自離開了。”迦嵐想到這裡的時候眼眶頓時又紅了一片,“你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聽到這的塞因,心跳猛地突突了好幾下,他艱難地開了口,“我...真的丟下了你。一個蟲走了嗎?”
“當然!我那時候又難過又生氣,一隻蟲在這沒有朋友的地方,大家都欺負我。”迦嵐說道,回憶起初來主星的日子,一切都改變了,但是又好像是一切都沒有變那樣。
哪怕他的身份再高貴,大家都說他是超S級的雄蟲,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他第二次覺醒失敗的謠言,當時的同班同學都在背後說他是廢物雄蟲...
這件事情迦嵐沒有和別的蟲說過,謝璟也不知道。
“大家都說我是小廢物...塞因,那時候我就好想你。”迦嵐撐起身,金色的發絲無比貼近塞因單色的嘴唇,好像只要微微一低頭就能親到一樣。
塞因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原本溫度正好的房間此刻卻有些乾燥起來,“誰說你是廢物的。”
好多蟲呢...迦嵐有些想不起名字了,但是他記得後來那些蟲都被他揍了一頓,不過他們也不敢回去找他們的雄父雌父哭去,只能咬碎了一口白牙,自己躲被窩裡哭。
“都過去了,反正你那時候又不在。”
一滴眼淚恰到好處的落在了塞因的眼裡,還有些滾燙,鹹澀的味道伴著迦嵐哽咽的聲音,塞因默默地將迦嵐的頭按進了自己頸窩裡。
順毛一樣的,將迦嵐原本就亂糟糟的頭髮都給順好了。
“是我不好,十二,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我又怎麽會受傷的?”
“塞因,如果我說出來的話,你會生氣嗎?”迦嵐在塞因的耳邊輕悄悄的說著,一隻攬在塞因的腰際,“我不知道四年裡你發生了什麽,但是之後你來主星找我的時候就受了很重的精神損傷,你說你想看我一眼...但是。”
說著,迦嵐的白玉似的臉上沁上了大片的血色。
“但是...就是,你也知道的...你是雌蟲,然後就...就。”
塞因眨眨眼,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嘴上說著不斷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迦嵐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濃霧蔓延上了那碧色的眼睛。
他強硬地拽開塞因捂住臉的雙手,對著塞因的眼睛,又問了一遍,“怎麽不可能了?”
——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