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敢睡了嗎?”塞因言語中帶著一絲笑,淺淺的,能聽得出說話那蟲心情不錯,“沒關系我會早點會來的。”
迦嵐:“沒有的事!我是覺得那麽晚了,應該睡覺了。”
“好好好。”塞因揉亂了迦嵐的頭髮,手感還真不錯,滑滑的,比剛撿來時枯草一樣的頭髮好多了,這一揉就停不下來,迦嵐也不開口製止塞因,所以等他們到家遇見顧的時候——
“塞因,你什麽時候撿的一隻亂毛貓。”
迦嵐的臉頓時僵硬了,他才不是貓!
塞因把迦嵐護在懷裡,聲音頓時冷了下來,“不是撿來的。”
顧挑眉:“你上次和我說的時候還是撿來的。”
“現在不是了。”
迦嵐探出腦袋,碧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是會發光一樣,他幽幽的看著塞因,眼尾耷拉下來,“塞因...”
“說吧你找我什麽事?”塞因心裡好像被羽毛拂過一樣,癢癢的。
顧低頭看了一眼才到自己胸前的小東西,他推了推眼鏡,說:“先讓他進去吧。”
被塞因哄進屋子的迦嵐並沒有如塞因所想的那樣去睡覺,他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一股子直接灌進了胃裡,冰涼的液體凍得牙齒都發顫。
是有什麽話不能告訴他的嘛?
難道塞因也有什麽不可告蟲的秘密?
迦嵐又看了眼門外,兩個高大的身影映在門上,在說什麽呢?
他放下杯子,玻璃杯和木質的桌面相互觸碰發出沉悶的聲響,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帶著點陰霾。
“怎麽還不去睡覺?”
迦嵐嚇得一驚,噗通從椅子上掉了下去。他趕緊起來,但手上還是沾了一把灰,迦嵐無措地往衣服上蹭,才換的白毛衣頓時就黑了好幾塊。
“我...我想等你。”迦嵐說道。
塞因走近蹲下,他看了看迦嵐的手,還好沒有蹭破皮,這小家夥看著一副慘兮兮的模樣,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塞因還是能夠感覺到迦嵐的‘嬌嫩’。
比如很容易哭鼻子這一點,塞因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這哪是撿來給自己解悶的啊。
“塞因,他是誰啊。”羽\。熙
塞因一邊給小孩擦手一邊說道:“哦,算是我打工的地方的同事,聯系不上我才來找我的,他的脾氣有些怪,但他是個還不錯的蟲。”
迦嵐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塞因是有工作的啊,但他還是有些不太開心,因為那個人說他是隻髒貓。
“他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可不是那麽和他說的。”塞因耳垂微微發紅,“咳,總之我的工作比較特殊,通常是晚上才去,但也不是每天都需要去。”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不行。”塞因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那裡不適合小孩子。”
“那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和塞因一起工作了嗎?”迦嵐眼神灼灼,好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不行。”塞因把迦嵐抱起,“去睡覺。”
等小孩躺上床後,塞因才和顧一起離開。
去格鬥場的路上,顧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快到的時候,顧才停下腳說:“塞因,你是哪裡撿來的小東西。”
“都說了不是小東西,是十二。”
顧隨手查看了一下手環:“你說什麽時候打算買個終端,聯系不上你的時候都要我單獨跑一趟。”
“B區沒有終端的蟲那麽多,不缺我一個。”
顧看了塞因一眼,“但你來遲了會影響我的工資的。”
“再說吧,先進去吧。”
“塞因,等等。”顧開口,言語之中是少有的著急,“算了,沒事,你去吧,今天會有轉播,你要是贏了的話,獎金會多一點的。”
“行,多謝。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
等到塞因進了地下格鬥場,顧才發出了最後一條消息——
他進去了。
已經差不多過了冬季裡頭最冷的那幾天了,迦嵐能夠明顯感受到空氣中的傳來的幾絲暖氣,他昨天又做了一個噩夢,太真實了,以至於迦嵐都懷疑那不是夢,而是現實了。
他沒有夢見肖蒙,但是他居然在自己的夢裡頭看見了塞因。
血淋淋的塞因。
他途中被嚇醒了好幾次,而當他驚醒之後看向旁邊,卻是冰冷冷的床鋪。
沒有回來嗎?迦嵐醒來後發現身邊沒有一絲一毫被動的痕跡。
可能是昨天太忙了。
迦嵐這樣安慰自己,他套上塞因給他買的兔子睡衣,昨天的那件衣服被塞因丟到水池裡去了,剩下的和塞因的衣服混在一塊,他也不好意思隨便翻。
真是奇怪,塞因從來沒有回來得那麽晚過。迦嵐吃完了早飯,眼睜睜地瞧著塞因那份早飯上的熱氣蒸騰趕緊,然後變冷變冰。
時針轉過兩圈。
迦嵐準備把早餐倒掉了。
這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迦嵐跑過去開門,可到了門前才想起,塞因應該是帶了鑰匙的。
他踮起腳趴在門框上,擦了擦起霧的玻璃,門外的是昨天和塞因一起離開的那隻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