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嵐哦了一聲,跑過去把剩下的牛奶喝了,再把杯子丟進水槽裡頭,余光瞥過,迦嵐發現塞因還怔在原地,好像是對受傷的那隻手束手無策。
你瞧嘛,塞因才不會給自己拔木刺呢,還說成年蟲的事情他少管,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再說了,再過不久他也會成年的!蟲生那麽漫長,他現在小怎麽了!
迦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將塞因送給他的那個項鏈取下來後才覺得自己心跳的速度好了一點了,但他還是小心地把項鏈攥在了自己的手掌心。
這才安心地睡過去。
塞因今天睡在了沙發上,他怕夏青晚上突然發瘋,雖然這對於夏青來說並不現實,但是塞因還是覺得不夠放心,況且,他也沒有想明白一件事。
十二只是一隻雌蟲,為什麽夏青對他那麽執著,僅僅是因為長得像他的夢中情蟲嗎?可柯道呢,柯道已經站在藍晶星大部分的雌蟲上面了,為什麽也會表現地那麽奇怪。
可,十二怎麽可能會是雄蟲呢?
這不可能。
塞因堅定地把自己腦中的這個想法抹去,只是巧合吧,畢竟也有那麽多正常的雌蟲,顧然不就表現的很正常,還有他自己,他也沒有察覺到什麽不一樣的。
在和十二一起睡的那麽長的時間裡,塞因做噩夢的頻率已經大大降低了,最近再也沒有夢見過星艦爆炸的場景了,但是今天卻久違地再度做了這個夢,塞因從夢境中驚醒,渾身濕漉漉的,他透過窗縫看見對門的光已然是熄滅了。
他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才抱著毯子回床睡覺,這次倒是睡得安穩起來。
過了沒幾天,夏青就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屋裡。
因為夏青的性格怪異,所以沒有人察覺到夏青的失聯,被發現還是因為屋裡傳來了臭味。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才開始追溯起夏青的生平。
但要說的話,夏青的一生還真是從頭爛到尾了,他原本也是一隻軍雌,但是卻抵擋不住誘惑犯了罪才會被刻上烙印,最後淪落到沒有蟲給他收屍的下場。
“不要看。”
夏青出事的時候是一個早晨,喧鬧聲叫醒了迦嵐和塞因,等他們出門去看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正巧碰上旁的蟲把夏青的屍體拖出來。塞因一看那畫面就少兒不宜,連忙捂住了迦嵐的眼睛。
可是,氣味還是飄到了迦嵐的鼻腔裡頭,劇烈的衝擊讓迦嵐開始乾嘔,他推開塞因跑到水池邊就開始翻江倒海,好像能把自己的胃吐出來。
夏青的死很蹊蹺,但是這是在B區,沒有蟲在乎一隻蟲的生死,很快,那些混混就將夏青屋子裡的東西洗劫一空。
可能是夏青太窮了,屋子裡頭除了一個看起來值點錢的電視機和許多來自主星的昂貴雜志之外,稍微特別一點就是一個雕花的勳章。
但是那些混混很快就判定這個東西不值錢把它隨手丟在了地上。
塞因本來想離開的,但是在看見那個雕花勳章的時候,卻止住了腳。
那是,帝國的玫瑰勳章。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短小了,我懺悔。
塞因的身份非常明了了,兄弟們。
本來夏青還有一點戲份的,但我擔心被鎖,就直接便當他了。
第17章
只是很快,那枚勳章就被踐踏入了土中,連帶著上頭玫瑰也失了他原有的鮮紅色彩,就如同夏青這隻蟲一樣。
這邊迦嵐還是在瘋狂的乾嘔,他什麽也沒有吃,吐出來的也全都是酸水,他聞到那股味道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適,可之前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等塞因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迦嵐的臉已經蠟黃蠟黃的了。
迦嵐吐到最後都沒有力氣了,這才消停下來,他被塞因抱回房間虛弱地靠在床頭,眼睛都失去了光彩,塞因問他要不要喝水,迦嵐點了點頭,氣味飄散之後他感覺有好一些,他隱約覺得這可能是受到了雌蟲的氣味的影響導致的。
但是他卻也說不出來為什麽他的反應會那麽激烈,放在以往他和塞因朝夕相處都沒有事,可就剛才雌蟲死亡後散發的氣息卻讓他陷入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痛苦之中。
索性現在好轉了一些。
迦嵐用嘴唇蘸了一點溫水,確定自己不會再吐出來後,才小口小口啜了幾下。塞因從顧然留下來的藥裡找了一些小孩能吃的讓迦嵐吃下去。
但是迦嵐一看見那白色的藥片就覺得嘴裡發苦,他想說他沒事了,可瞧見塞因緊張的模樣還是乖乖將藥片吞了下去。
果然很苦,苦得他眉毛都要掉了。
過後,迦嵐才躺在被窩裡病懨懨地問塞因:“夏青是死了嗎?”
迦嵐的話讓塞因又想起了那枚玫瑰勳章,他簡單的嗯了一聲就當是回答了。
可迦嵐卻看出塞因顯然易見的心不在焉,他勾了勾塞因的小指,試圖找回自己的存在感,“那他是怎麽死的,為什麽之前都沒有蟲發現。”
“在這裡的蟲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塞因輕輕地說著,“但是他死了也好,省了一點麻煩。”起碼夏青的嘴巴永遠閉上了。
迦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能看出來塞因和夏青之間起過恩怨,但是塞因不願說的話,他也沒有什麽詢問的必要,況且他也不喜歡那隻蟲,只是死得未免有些毫無征兆了些,讓蟲都不免覺得那間屋子有些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