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這個氣味的蟲,他隻認識一個。
肖蒙勾起了笑,才覺得鬱結的心有了一點舒爽之感。
沙啞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肖蒙才想起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說過話了,再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生出了幾分陌生的感覺。
難聽。
就像是鴨子在叫一樣。
“沒想今天來的居然會是你。”
迦嵐濃綠的眸子不屑地落在了肖蒙的身上。
原本不可一世的星盜此刻看起來竟然是那麽的可悲可憐,寬大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逐漸變得消瘦的身上,過長的頭髮也沒有打理過,亂蓬蓬地扎在脖子上。
難堪極了。
白希到底在意這個蟲什麽,迦嵐想不明白。
“肖蒙。”迦嵐說著,卻已經是沒有把肖蒙放在心上,“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呵,你們要是想讓我死的話,又怎麽會讓我活到現在。”肖蒙已經是打定了聯邦不會輕易地讓他死,說起話來更是囂張,以至於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迦嵐身邊的蟲已經盯著他很久了。
迦嵐緊抿著唇,末了卻是笑了一下。
肖蒙不懂迦嵐在笑什麽,微微皺了皺眉。
“真是可憐啊,肖蒙。連死都不能,你現在是不是想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迦嵐一臉輕松地望著肖蒙,看著他現在一無所有地接受著他的視線,什麽也不能做。
他還是恨肖蒙,可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麽恨。
他轉過頭看向身邊蟲,“看來,他不認識你了。”
一聲輕微的淺笑從白希的唇邊溢出,是很綿綢的少年音,帶著幾分繾綣可更多的還是陰惻。
白希撥弄了一下尾指的戒指,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摩挲這枚戒指,上頭沾染了歲月的痕跡,也帶著幾分血腥。
他其實並不是很想弄傷他的狗的,不然養回來又要費些時間和功夫,到時候給他玩的時間也少。
可他的狗居然第一眼不看他這個主子,反倒是死死的盯著迦嵐,真是不分尊卑。
“沒事,放出去的時間長了,不認識也正常。”話說到後頭,那些字都快要溶在唇邊了。白希的聲音吸引了肖蒙的注意,肖蒙順著聲音向那處望去,才發覺迦嵐身邊的蟲。
白希只是笑著看著肖蒙,朝他伸出而了手。
迦嵐冷聲道:“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白希沒有回話,因為肖蒙抗拒的舉動已經讓他很不快了。
隨著迦嵐的出去,只剩了白希和肖蒙。
“乖狗狗,快過來。”白希在遠離肖蒙的角落裡朝他伸出了手,在白希的設想裡,他這麽好脾氣和他說話,肖蒙應該感恩戴德地朝他哈著氣才是,可肖蒙卻像是被禁錮住了手腳那樣,縮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白希的語調驟然就冷了下來,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可肖蒙還是不為所動。
只聽得白希輕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我為了保下你這條狗命,花了多少時間嗎?不然你早就死了。”
沉默許久的肖蒙終於開了口,棕色的眼中倒映出白希此刻的模樣,他還是一如記憶中的那麽美麗,美麗的不像是一隻雌蟲。
“我情願早點死。”
空氣中呼吸聲都聽了。
“你再說一遍?”白希走過來,狠狠掐住了肖蒙喉嚨,很快肖蒙的臉色就變成了醬紅色,連眼白都蒙上了厚厚的血絲。
“咳、咳...我說,我情願死了,也不想...和你走。”肖蒙癲狂地笑了起來。
白希幽幽的松了手,肖蒙狠狠地扣著自己的皮膚,想要把白希存在過的痕跡徹底消磨掉,無疑,他這個舉動惹得白希更為失控。
他抬手就將肖蒙甩在了地上,鞋底重重地碾著肖蒙的臉。
如果是以前的肖蒙尚且還有和白希對峙的能力,但是肖蒙被關在聯邦的幾個月裡,總有蟲給他注射肌肉松弛劑,他身上的那些肌肉已經失去了他原本的作用,成為了裝飾而已。
“我記得你以前很乖的,不過是你放你走了一會,居然還敢和我說這樣的話了。”白希氣得臉都紅了,可腳下的力氣卻沒有減輕的意思,肖蒙的臉上很快就布滿了血跡。
“不想和我走是吧。”白希蹲下身,輕柔地抬起肖蒙的臉,嘲弄似的笑了一聲,“真醜。”
肖蒙的虹膜已經被血跡浸染,連帶著白希的臉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可哪怕這樣,肖蒙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呵,還記得你之前抑製劑為什麽會失效嗎?”白希微笑著說道,緋色的眼好像沒有感情那樣,“因為我給你就是假的,沒想到你還真的用在了自己身上。真是令我失望啊,肖蒙。”
白希輕蔑的眼神,好像是把肖蒙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了塵土踩在了腳下。
看著肖蒙不可置信的眼神,白希才感覺心情好了一點,原來他的狗也曾經是那麽信任他的。
白希站起身,從口袋裡找出一支淺綠色的藥劑,然後緩緩靠近了肖蒙,“不疼的,一會就過去了。”然後毫不留情地將那綠色的藥液全部推入了肖蒙的體內。
時間流走。
“你給我打了什麽?”肖蒙察覺到了身體的意思異樣,他抓著白希的手質問著他,“你到底給我打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