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放在心尖上寵的人,剛剛還笑出小酒窩的地方好像已經腫起。
紀戎沉著臉,揮開礙事的圍觀者,跨步過去一腳踹上戚森的後背,將人踹得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眾人嘩然,抓著孟厭的兩位幫手立馬松開孟厭要來教訓紀戎,可惜被一邊一個扭了胳膊,叫聲淒慘。
都是些和孟厭差不多年齡的少年,還有兩個穿著裕慶高中的圓領校服,紀戎還有什麽不明白。
很好笑,這些常常嘲笑孟厭基因等級低劣的少年也不過就是B級的alpha和omega,最普通的那種,也沒什麽正經的拳腳功夫,就是仗著人多。
扇耳光是最常見的教訓方法,暴力帶來的支配感會讓人上癮。
紀戎複去提起戚森的衣領,隻手將他死死按趴在粗礪的碎石上,厲聲質問:“孟厭招惹過你嗎?”
“哼。”
臉被壓得生疼,掙扎中又被踩住了小腿動彈不得,傲慣了的戚森氣得發狠,刺人的話張口就來,“不用招惹,我們和他呼吸同一處的空氣,就覺得惡心。”
不少人應和。
原來是小法官開庭了。
“他偷秦老師的鑽石戒指。”一直沉默不語的何霈忽然搭話。
紀戎問他:“你看見了嗎?”
何霈低了聲音,接道:“不用我看見,他進了少管所,是他哥哥來學校親手扭送進去的。”
A級alpha不多見,孟獻來學校的那天,許多同學都在走廊裡圍觀。
光想想這樣的場景就覺得窒息。
名義上的哥哥、母親,敬重的老師,朝夕相處的同學,一起完成了一場正對惡的絞殺。
紀戎忽然覺得很無力。
“孟獻不是孟厭的哥哥,已經進了監獄。”
“於私,他們一家人侵吞了孟厭父母留給他的財產;於公,他們瞞報鈦礦,走私鈦礦石,偷稅漏稅。”
“偷遺孤的財產,偷國家的錢,這才是盜竊。”
他松了手,去查看孟厭臉上和身上的傷。
竊竊私語中,何霈格外不屑,“我們憑什麽信你?”
“孟家的案子下周就會開庭,犯罪事實很清楚,感興趣可以去旁聽。”
“另外,我已經報了警。”
聽了紀戎這句話,幾個外圍看熱鬧的少年轉頭就跑。
高三了,大家放假出來玩玩放松心情,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留個案底。
“你他媽唬誰呢?”膽子大的兩三個alpha不甘地重新圍上來。
戚森從來沒有吃過這種癟,一直惡狠狠地盯著紀戎的後背,思考著如何報復。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alpha一看就是那種好說話的人。從他一直在試圖講道理就可以看出來,這也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
不常和人打架吧?
紀戎的臉太具有欺騙性,臉型流暢,又因精致的五官更顯柔和。
自負的alpha很快為自己的眼瞎付出了代價,等蕭遠岱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假山後已經倒了三個呲牙咧嘴的少年。
沒見血,就是得疼一段不短的時間,紀戎心裡有數。
挑事的戚森被紀戎按住,嘴裡仍舊咒罵不止。當他羞辱到紀戎的時候,孟厭忽然抬手,扇回了兩個巴掌。
清脆的兩聲,打下去的時候,孟厭不自覺地皺起眉。
已經被狠狠修理了一頓的少年見了肩章上三顆星的蕭警官和匆匆跟過來的園區保安,立馬捂著傷處站起來,跌跌撞撞想跑,紀戎也沒攔。
“抱歉,總要拉你出來溜溜。”打發走保安,紀戎扭了扭手腕,和蕭遠岱道謝。事發突然,忘記和蕭警官報個平安了。
“沒事。”被當作吉祥物的蕭遠岱很快反應過來,“不是,怎麽聽著那麽別扭。”
他又看著臉頰腫起的孟厭歎氣,“這裡是監控死角。”
所以可想而知,這些人多有經驗。
“校園霸凌一般都是不了了之,就算重重拿起,也是輕輕放下。”
“都是些金貴的未成年,家長可難纏。”
“嗯,所以我用了點力。”紀戎老實交代。
“哈哈哈哈。”蕭遠岱習慣性把警帽夾在胳膊下,將紀孟兩人護送出園。
相機磕壞了,好不容易被允許喝的草莓奶茶也撒了一地。
幸福到不真實的約會戛然而止。
孟厭不願意說話,也沒和蕭遠岱打招呼,好像回到了剛和紀戎結婚時的那種自閉狀態。
路過垃圾桶,他默默走過去,將黏膩的塑料奶茶杯扔進去。
蕭遠岱自顧自“嘖”了一聲,忽然轉頭問身旁默默發呆的紀戎,“你怎不自己披上這層皮。”
紀戎默然。
出事後,首都軍長的私人秘書特意來宿城詢問紀戎的意向,想破格提他進軍政處。
紀戎前幾天晚歸,就是被宿城的軍部大領導喊過去說話,還和當年很賞識他的幾位教官吃了頓飯。
姚青的黨羽被捋掉一批,聯盟缺高級將領。
“我已經不習慣握槍了,算了。”紀戎這樣回。
送別忙碌的蕭警官,孟厭才扯了扯紀戎的袖口,“腿疼。”他小聲說。
紀戎蹲下卷起孟厭的褲腿,原來腿上也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