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孟厭拖著書包,乖乖走過來低下頭,殊不知他矮上許多,完全是多此一舉。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鑰匙,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認真打量起鞋櫃上的油畫。磨磨蹭蹭不換拖鞋,就想等紀戎先進廚房做飯再說。
他第一天就把人家送的新襪子穿破了,真的很丟臉。
鞋櫃上擺著雙新球鞋,大概是送弟弟的。
誰知紀戎轉過身來,拿起那鞋盒朝他笑,“厭厭來試一下合不合腳,我大概估計了下你的鞋碼,可能差點。”
應該沒問題,畢竟他趁孟厭睡著去偷偷量了腳長。
紀戎拿出那雙藍底白球鞋,蹲下身去要給孟厭換上。掉了漆的舊鞋在新鞋的對比下越發醜陋,孟厭漲紅了臉,不知道要把腳放到哪裡去。
紀戎蹲在他腳前,讓他的窘迫無處遁形。
“我不要。”孟厭拒絕。
“太貴了,我不要,退了。”他察覺到自己語氣太過生硬,怕紀戎聽了心裡不舒服,第一次主動解釋。
他認得這個標,孟然有一鞋櫃。雖然羨慕過,但勞累半天才賺五十,不是他的消費水平。
“買一送一的,又不花錢,不要就浪費了。”紀戎抬起頭騙他,不起身,就這麽等著。
玄關的光打在他的鼻梁上,光潔的額頭露了出來,眉眼舒展,好像璀璨的星星掉進了湖裡。
紀戎總拿哄小孩的話騙他,笨蛋才會信吧。孟厭微微撇著嘴,輕哼一聲。可是漂亮的人說出的話好像跟別人不一樣,就像海裡擅長蠱惑人心的海妖,光盯著人看上一眼,自有一套說服人的本領。
對視了大概幾秒鍾,負隅頑抗一番無果,孟厭蹲下身去,“我自己來。”
他自覺掩飾得很好,紀戎並沒有看到他破了洞的襪子。
洗完澡後,門被敲響。硬床墊已經換上了,松軟的褥子被曬出了陽光的味道。紀戎把洗乾淨的舊校服收了進來,疊放在空出來的衣櫃裡,又拿了髒衣服出去洗。
孟厭圍著紀戎幾度欲言又止,插不上手也不知道該幹什麽。
他倒不是不會做家務,也不是偷懶,只是不想亂碰別人家裡的東西。他沒去過陽台,不知道洗衣機怎麽用。
“厭厭,過來。”
吃完飯後,紀戎照例逮著孟厭給他貼上新的創可貼,又戴上眼鏡,抓著他要給他剪指甲。
孟厭沒忍住起傲嬌起來,他壓下嘴角抗議,“我不剪。”表情很不滿,被抓著的手卻沒動。
他的手指甲前端坑坑窪窪,像被狗啃過。
明明乖乖配合,卻小聲嘀咕著,“老子不剪。”
紀戎偷偷彎了彎嘴角,又示意他,“腳伸過來。”
原來這人知道他襪子破了。孟厭心裡別提多別扭,又羞又憤又不知所措,心裡咕嚕咕嚕直冒酸泡。
“說謝謝就好了。”紀戎專心致志,沒抬眼。
腳被拽著就像被掌握了命門,孟厭重重哼了一聲,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粗聲粗氣的“謝謝”。
alpha真的可怕,搞不過。
第9章 是哥們兒就該一起單身
楊羽聽力不好,拳擊館前台擺著個按鈴,有人一按,他手腕上的黑色手環就會發出震動提醒。最近來谘詢的人多了,按鈴旁又擺了個帶顯示屏的收錄機,可以收錄人聲自動轉為文字。
作為一個長得清秀漂亮的omega,在拳擊館做日常事務很容易被欺負,卷卷毛的楊羽倒沒有這個煩惱,最近很少有alpha來騷擾他。
他有了新的煩惱。
新煩惱推門而入,桀驁的眉峰配上烏黑的瞳,作戰服包裹著健壯的身形,格外有壓迫感。
蕭遠岱,犬類alpha,二級警,一副不正經的流氓樣,某天被楊羽劈頭蓋臉含糊罵了一頓之後,就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再也不揪人家的小卷毛,改為追著人要結婚。
挺硬的警官帽被他夾在胳膊下,一來就把那個按鈴圈在懷裡,趁著楊羽不忙,偷偷點來點去。
有個門神杵在前台,就差把這地畫個圈寫上他的名兒了,誰敢沒事來招惹人?
直把人鬧出了脾氣,又費勁哄好,蕭遠岱才抬腿往後面的VIP區走。
他是紀戎讀軍校時的舍友,沒事就來打打拳,鎮鎮場子。
聯盟最好的軍校在首都附近的宿城,收十四歲以上的A級alpha。滿十八歲、達到考核指標的學員只要完成外派任務即可進首都軍服三年役,再分配到聯盟各個機關。
紀戎讀的軍校,連續四年考核都是優秀學員,沒做成軍官警察,做了拳擊教練,還開起了拳擊館。
“最近天天翹班,也不來和我打拳,怎麽回事啊紀大兔?”蕭遠岱好不容易在休息室逮著紀戎,拉著人就要上拳擊台互毆一把。
“新婚。”紀戎收了手裡的圖紙,沒被拖動。
“啥?”蕭警官一臉茫然,“你從哪兒偷了個老婆,人呢?”
是哥們兒就應該一起單身到28歲交罰款。
玩兒呢,這麽鐵的革命友誼被哪個小妖精橫插了一腳?
紀戎答:“送去市政廳聽omega婚姻講座了。”
“那玩意兒是真有病,楊羽嫁給我之後不會也要聽吧,有這空娃都造出來了。”蕭警官的重點轉移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