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髮信息的間隙,背後有系系索索的聲響。紀戎收起手機,回頭。
小狼崽隻圍了條浴巾,頭髮濕漉漉滴著水。
他將人拉到床邊坐下,彎腰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剛直起身,不知怎麽回事,從沒有主動與他有肢體接觸的孟厭忽然抬腿,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
紀戎的反應速度很快,能端著不動等人磨磨蹭蹭坐上來,純粹是因為被驚到了。
可能這是臨時標記後產生的依賴行為吧,紀戎的喉結很明顯滾動了一下。
他一手拿起吹風機插頭微微起身插進床邊的插座裡,一手攬住粘人的小狼崽防止他滑下去。
掌心下一半是粗糙的浴巾,一半是發燙的皮膚。紀戎靜靜垂著眼睛,先幫忙整理好快滑落的浴巾,再打開吹風機給孟厭吹頭髮。
呼吸交錯,以前做起來很自然的事情,突然別捏了起來。
耳朵上毛細血管多,不耐熱,他輕輕壓住毛茸茸的狼耳,用手擋住溫熱的風。
掉頭髮的情況明顯得到了緩解,有新冒出的小絨毛被熱風吹過後豎在腦袋上,是一隻名副其實的小刺蝟了。
不自覺的,紀戎的嘴角就淺淺上揚。
孟厭像一朵棉花糖味的雲,每次飄到他身邊,都會讓他的心變得柔軟。
與紀戎在心中給他描繪的純情形象截然相反,孟厭正在積極調動混沌的腦神經思考如何主動又自然地獻身。
毫無概念,也不得章法。
在吹風機工作的輕噪音中,他低頭,試探著伸手圈住了紀戎的腰。
寬大的T恤頓時收緊,顯出勁瘦的腰身。被他非禮的alpha一時間胸腔震動,好像輕聲笑了,一直淺淺插在發絲中的大掌忽然按住了他的腦袋。
鼻尖碰到了溫潤的鎖骨,他整個人貼在了紀戎身上。
雖然曾經也有過幾次擁抱,但從來沒有哪一刻讓孟厭這樣緊張無措。
心臟咚咚直跳,尚在發熱期中的omega自己先漲紅了臉。
他緊閉著眼睛,扯掉了身上的浴巾。
不好看,不看就行了。
接下來應該alpha主導了吧,他實在不會。
忽然,吹風機停止了工作。孟厭緊張得牙關輕抖。一時間,火又燒了起來,燥意再也壓不住,叫囂著衝到了每一根感官神經。
原來是臨時標記失效了,紀戎了然,揉了揉孟厭到後頸,試圖在第二次臨時標記前緩解他的緊張。
可小狼崽坐在他身上動來動去,紀戎尷尬不已,試圖將人先放下來。
誰知孟厭像是鐵了心要掛在他身上,固執地圈著他的腰不松手。
一時間,寂靜中好像能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分不清是誰的。
“你得進來。”好半天,孟厭動了動屁股,小聲開口教學。
他一直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終於,填充著勇氣的氣球乍然破裂,一瞬的釋放後,支離破碎的殘骸稀稀落落掉下來,又叫他頓時羞赧難忍。
小狼崽子都是從哪裡學的些什麽東西?!
純情戀愛腦的紀戎頓時招架不住,一把將人壓在被子裡。
怎麽可能不會!年輕氣盛時天天被開黃腔,他曾暗地裡潛心研究過教學片,自覺早已掌握了所有必要理論知識。
也氣不過偷偷拿尺子量過自己,明明夠得上猛A的門檻,還足足超出許多,卻沒有別人的厚臉皮,沒好意識出口反駁過。
可能是教學片太生猛,不談感情,上來就一步到胃,也可能是看得太多,補得太過,純情的紀戎有些受不了。
他一度對omega提不起興趣,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個性冷淡。
現在,不斷上躥的衝動提醒他,並不是性冷淡,而是理論與實踐之間存在差異。
是因為喜歡身下這個人,所以起了反應。
紀戎盡力裝出個熟練的樣子,試圖以理論為依據,進行大膽實踐。
確實,在omega的發熱期,除了需要用帶著信息素的標記安慰、或用抑製劑去穩定剛成熟的腺體以外,omega體裡被催發出的熱也需要得到舒緩與釋放。
可能alpha天生就有掌控欲,紀戎安撫性地貼了貼孟厭的額頭,嗓音微啞,“我會幫你。”
閃躲的眼神不知什麽時候變得粘粘乎乎,孟厭說完那句“進來”之後就一直緊緊閉著嘴,喘著粗氣,臉色憋得通紅。
挺立的鼻尖貼著他的眉骨緩緩滑下,發燙的呼吸交纏在一起,紀戎逗他,“不會呼吸了嗎?”
“會。”孟厭心裡不滿,誰知自以為嚴肅自持的反駁,發出來只有一聲細弱的膩。
alpha真煩,他就知道。
“那張嘴我看看。”煩人的alpha繼續指示道。
微張的唇距離眼前人只有兩指的距離。孟厭的睫毛抖個不停。左寒說過,他們是不會親嘴的。
可是他真的好期待得到一個吻。
然後柔軟附了上來。
心跳如鼓,是很甜的草莓味吧,他又想哭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曾經不會回應他任何期待的命運好像突然開始眷顧他。
輕輕淺淺變得越來越重,他被紀戎整個箍在懷裡,熾熱的呼吸被掠奪,所有的情緒和反應被完全掌控。
……
腦子裡燒成了漿糊,他墜入了陌生的悸動中,不斷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