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無妨,你但去取就是了。”宋青遠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宋青遠用事實證明:有錢,確實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對於宋青遠的敗家,江鐸已經是駕輕就熟了,他們殿下也確實有這樣豪氣的資本。
宋青遠做的那些事裡,光是其中一項就能換來滔天的富貴了,更何況遠不止一項。
就現在的財富,也是在宋青遠許多事都是貼錢在做的情況下,比如救濟院和酒精等。
製作酒精還是很燒錢的,不然江鐸恐怕還要再把府庫給擴建一次。
“不過,”宋青遠想了想,又補充道:“那些農具不能免費發放給百姓,先用租借的方式,等到明年從田裡賺到了錢,再用糧食來換。”
宋青遠不肯把鐵器免費發放給百姓,倒不是因為他小氣,主要不想讓百姓養成什麽事都依靠官府,不願自己努力的習慣。
他自己倒不缺這點錢,但若是百姓們養成了這種萬事依靠他或是官府的觀念,卻不利於漠北將來的發展。
“臣明白。”博彥等人行了禮,又千恩萬謝地謝過宋青遠,才一臉恍惚地起身。
許是解決了一大難題,博彥終於想起了剛剛被自己忽略掉的事,他詢問道:“殿下今早是去哪裡了嗎?”
宋青遠不甚在意地回答道:“與漠北王商議了一些事。”
其實是去那蹭了頓早膳,但這樣說似乎對自己個人形象不太好。
博彥想不到什麽緊急的問題需要殿下和王上在清晨就一起商討,隻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告辭離去。
“你說,殿下的家產到底有多少啊?”出了王宮,幾人還在湊著腦袋嘀咕。
“不知道,怕是比王上的國庫還要豐厚吧。”另一個人猜測道。
“我也覺得,不過咱漠北的國庫就沒有豐盈過。”
“也是。”
他們三人的猜測倒也比較貼近事實,以連提那個一有錢就往軍營裡撥的性格,今年的國庫能有不少剩余,全靠宋青遠把各個作坊的收入都分了幾成給他。
但要說最賺錢的生意,還是製鹽。雖然宋青遠把鹽價壓低了幾分,但食鹽作為不可或缺的生活必需品,銷量本就不會少。
再加上製出來的鹽品質又好,幾個月不到,連最偏遠的部落都用上了王庭生產出的鹽。
現在,漠北的食鹽也不用依靠從南周販賣了,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繩索又少了一個。
而各種美味的牛肉製品也開始販往南周,被中原百姓接納。
想來今年漠北的冬天,應該能過得比去年還好。
羊毛作坊裡,宋青遠也命人放緩了精美的坐墊的生產,開始把重點放在了尋常的衣物上。
漠北的寒氣往往比中原來得要早。宋青遠記得去年在十月中旬的時候,漠北天氣就已經涼了下來,因此羊毛衣物要早點開始生產才行。
而生產出來的布匹,不僅要供給漠北的百姓,同時在要南周佔上一足之地。
這樣的計劃是有些著急,但形勢所逼,宋青遠也不得不催促著眾人加快速度。
從近幾日送來的密保中,宋青遠能敏銳地察覺到,不管是燕雲還是南周,都不會安寧太久了。
燕雲和南周就像是狂風暴雨到來前的沉寂一樣,看似平靜,內裡卻是波橘雲詭。
好在宋青遠從去年就開始準備著羊毛一事。攢了大半年,作坊裡的羊毛也積了不少,再加上過幾天還能再剪一次羊毛。
因此,雖然是要辛苦些,但趕在冬天生產出足夠的羊毛布匹還是不難的。
宋青遠唯一遺憾的就是,直到今天,阿敏也沒有研究出針織毛衣的辦法。
無奈,宋青遠隻好放棄了傳播針織技藝的想法。
若是百姓們會這門手藝,他們便只要買些毛線,在家就能織出厚實的衣物來,還能省下一筆錢。
羊毛作坊的事宋青遠摻和不進去,主要也是因為他在這方面真沒什麽經驗,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給辛苦勞作的小娘子們漲些工錢。
作坊裡一直是多勞多得,手腳麻利的娘子們每月甚至能賺四五百文錢,比城裡大部分的的男子還要多。
許多男人平日裡習慣了女子順從於他們,就總覺著自己比婦人們高貴似的。
現在看作坊的娘子們賺得比自己還要多一倍有余。許多人的心裡一下子就不平靜了,成日裡說些酸溜溜的、陰陽怪氣的話。
這幾天街上常常有類似的言論出現,什麽難聽的話都有,甚至連宋青遠的名聲都被牽連了進去。
說他作坊裡隻雇傭女子,便是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齷齪事。
沒過幾天,這些消息便傳到了本尊的耳朵裡。
這日宋青遠正在書房看書,就看見江鐸氣呼呼地走了進來,忿忿不平的把這件事稟報給自己。
“也不看看工坊的娘子們賺的錢都到了誰手裡,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宋青遠越聽越聽不下去,揮手打斷了江鐸說話。
要知道,除了丈夫去世的寡婦,現在還沒有女性可以單獨立戶的律令。
也就是說,工坊裡做工的娘子們不管是否有婚配,賺到的錢都是整個家裡的。
若是工坊裡的小娘子們賺得多些,他們便能因此重視家中女性的地位,宋青遠還可以接受。但萬萬沒想到,這群人竟然得了便宜還要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