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不理會對方,繼續道:“我研製出可以使人失憶的藥物,然後再服下新藥,這樣就可以觀察藥物副作用。本想找你試藥,可是你太廢物!酒精影響藥力,只能我親自來。等我用藥後,觀察一天,再給我服用新藥……”
說罷,丟了顆新藥給青鸞,自己服了失憶的藥丸。
青鸞慢慢反應過來,微微垂眸。
上次同白玉一起清理房間時,發現了書寫的信紙。上面的字跡根本不是鳳白羽的字跡……
鳳白羽已經死了,現在鳳白羽的身體裡住著名為「白玉」的異魂。
即便新藥有效,「鳳白羽」根本不可能有記憶可恢復。
白鶴服藥後暈倒,青鸞扶著對方慢慢坐下,猶豫半響,將新藥揣進懷裡。
新藥若有效,白鶴定會拿給白玉服用……那麽,白玉仍舊無法恢復記憶,白鶴必然會起疑心。
白鶴看似冷淡,對妖族最忠心,很可能告發白玉。
對於青鸞而言,白玉就是鳳白羽,他不在乎曾經的他什麽來歷。
青鸞決定,過個一年半載,再把新藥給白鶴服用。那時,一切塵埃落定,白鶴的新藥便無用武之地了。
須臾後,白鶴醒了,眸色澄澈。
“兄長。”
白鶴站起身,略帶青澀的笑,“我怎麽睡在兄長懷裡?”
這個稱呼太過久遠,以至於青鸞有片刻的失神。
白鶴父母雙無,出生不久便送到青鸞一族撫養。
青鸞年長白鶴兩歲,兩人同學習修煉,關系起初不錯,白鶴喚他「兄長」。
後來,白鶴的天賦顯露,越發受青鸞父母重視,甚至對白鶴,比對青鸞還要好。
青鸞心裡的不平越積越多,憋了股氣,想證明自己。無論是鳥族的飛行比賽,還是長老們的修煉考核,處處和白鶴較勁。
白鶴越長大性,性子也越發古怪,不再喊他哥哥。再後來白鶴對藥感興趣,搬到藥房,常居不出。
“你幾歲?”青鸞饒有興趣地問道。
白鶴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回道:“一百二十三歲。”
人族十五六歲的年紀,距離現在過去快一百年了……那時還很聽自己的話。
白鶴微微側頭,皺了皺鼻子:“兄長又喝酒?”
青鸞笑容擴大:“我的凌春酒喝沒了……”
“兄長,伯父伯母說我們還小,不能喝酒。”
“我喝了,你要告密?”青鸞挑眉道。
白鶴搖頭。
“很好,快幫我釀酒。”青鸞督促道,“十壇。”
白鶴的釀酒技藝不錯,青鸞好幾十年沒喝過了,趁此機會不把小白鶴拐來做苦勞力才怪。
這時,元九來稟告:“青鸞殿下,妖王殿下要在百花園燒烤青蟲,邀請您和白鶴大人參加。”
“魔尊在嗎?”
元九抿唇道:“在。”
青鸞眸色晦暗,揮手道:“告訴殿下,我有公務,不去了。還有白鶴,他也不去了。”
元九瞥了一眼白鶴,道:“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青鸞抬眼示意白鶴:“凌春酒的材料在我寢室密閣,你自己去拿。”
白鶴有些奇怪地看元九一眼。兄長身邊何時有小麻雀伺候?他怎麽不記得。
不過,年少的白鶴性格極好,兄長說什麽便是什麽。
乖巧應聲:“好的,兄長。”
青鸞同元九來到僻靜處,問道:“何事?”
元九道:“殿下酒味濃重,傷懷在身。屬下想說,白羽殿下若下嫁魔界,於殿下、於鳥族皆是一大幸事。我鳥族為妖界第一大族,您有威望,必定擔任新妖王,實現我鳥族多年夙願。”
“勿要多言。”青鸞沉眸警告道,“鳳白羽想要做妖王一日,我青鸞便一日輔佐他,絕無異心。”
多年前,青鸞將元九送到鳳白羽身邊做監視之用。
若元九發現白羽身份的蹊蹺,怕也會惹事。
他道:“過幾日,我會尋個機會,將你調回來,繼續為我辦事。”
元九沉了沉眸:“多謝殿下。”
——
幽篁在百花園捉了一夜的青蟲。
“你自己說的,什麽事都可以做。”白玉瞧見幽篁臉色發綠,難看得緊,笑嘻嘻道。
以為老子受的罪白受了?想複合,折騰不死你。
幽篁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住第N次想要再去洗手的衝動。
這青蟲黏黏糊糊,各個形狀飽滿,一不小心捏碎,青綠的汁水黏在手心,水洗不掉,分得用上的塗液,方能洗淨。
而那塗液味道極臭,幽篁老是覺得自己手沒洗乾淨。
白玉拿出一大把竹簽,塞進幽篁手裡:“一串穿五個。”
“串……串起來?”幽篁的瞳仁微微放大,罕見地顯出幾分恐慌。
白玉熟練地架起烤架,笑吟吟道:“當然啦,烤串烤串,串起來烤著吃才香,外焦裡嫩,滋滋冒油。”
說罷,白玉熟練地拿起青蟲穿進竹簽。青蟲噗唧噗唧,吐出粘稠的綠汁。
幽篁寒毛豎立,眉頭皺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