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衣變成鵝黃紫花的裙紗,金冠變做搖曳的步搖。堅毅凌冽的面容輪廓變得柔和,原本略顯冷漠的薄唇仿佛塗上胭脂紅,嬌豔欲滴,引人垂涎。
比起男子時的冷酷壓人,女子形象的幽篁氣質竟分外的溫柔嫻靜。
白玉捂住砰砰直跳的小心臟,這完全是他的夢中情人模樣。
被火熱的眼神盯了半響,幽篁微微歪頭,問道:“沒成功嗎?”
啊,萌死我了!連女聲都分外溫柔好聽。
白玉雙眼發癡,要變成愛心形狀。
“妹妹……咳咳……小幽妹妹。”
白玉羞澀地戳起手指,“為了掩人耳目,我叫你小幽妹妹,你叫我……”
幽篁不禁莞爾輕笑:“率歌?”
達咩。
帥哥聽起來好油膩哦,怎麽可以讓可愛乖巧的妹妹喊這樣的名字呢?
白玉輕咳道:“你叫我白哥哥吧,我們就是一對夫妻……咳咳咳,兄妹。”
幽篁了然失笑。小白想要他扮女人是假,其實想和他扮回夫妻,才是真目的……
小狐狸心思狡詐。
白玉時不時偷瞄幽篁,內心小鹿亂撞,臉頰熱度驚人。
無怪乎他春心萌動。
上輩子生活拮據,自覺沒有能力給另一半穩定的未來,即便有心動的女生,白玉始終不敢跨出第一步,從沒談過戀愛。
一下子看到完全符合自己審美長相的女孩子,即便知道是幻術,是假的,白玉仍然有些把持不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白玉輕輕扇了自己一下,嘟囔道:“克制,克制。”
幽篁悄悄勾起唇角,眉眼舒展。
天色漸暗,人流不減反增,人人頭簪花,手提花燈,熱鬧非凡。
白玉小心地看顧幽篁,與白日裡一撒腿跑沒人影的樣子完全不同,唯恐磕著撞著,仔細體貼得如同癡愛娘子的丈夫。
“小幽妹妹,你挎著我的胳膊,小心摔倒。”白玉語氣分外溫柔。
幽篁:“好的,相公。”
雖然貼著的他是男人硬邦邦的肌肉,可幽篁用軟糯的女音叫他相公誒——
白玉翩翩然,尾巴晃到飛起。
鑼鼓敲打,聞香識花的遊戲開始。
白玉興致衝衝拉了幽篁上台,參賽者三十余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在一炷香時間,聞出花的種類多者勝。
幽篁不出半柱香功夫,便把所有花的種類聞出來,拔得頭籌。
冠軍的獎品是一支梅花金簪,幽篁揣進袖子裡,不知該不該送給白玉。
如果送給他,會不會讓小白誤會自己對他有意?
巫勻和晴風混在人群裡,鼓掌張望。
“台上的女子真是魔尊大人?”
晴風不免感慨,狐妖的變幻之術了得,連他們兩個金丹期都看不出任何破綻。
魔尊大人處境危難,扮成女子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尊上能屈能伸,令他欽佩。
“哥,我們已經探查到聞陌下落,為何不趕緊告訴尊上?大人奪回金丹,沒準能夠恢復雙目呢!”
巫勻嘴角抽了抽。
他的傻弟弟啊,大人要是知曉他們看到過女子模樣,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翌日。白玉睜眼,身側無人。推開屋門,便看得有些癡傻。
鵝黃女子彎腰澆花,人比花嬌,如同畫中仙子般。
幽篁抬頭,淡淡道:“你醒了。”
白玉紅著臉,眼神看向別處,小聲道:“你怎麽還戴著白緞布?”
“不是你說要偽裝嗎?”
白玉結結巴巴:“在家裡就……就不用了吧……”
幽篁剛要摘掉白緞布,白玉瞬移出現,摁住他的手。
“為了我們二人的安全,我認為你做得對,不能掉以輕心。”
幽篁無所謂地點頭。
“我外出買了早點。”
他雖然奇怪於小白已經築基辟谷,還要遵照凡人的習慣一日三餐。
不過,他並不討厭同桌吃飯的時光,甚至想快點恢復眼睛,看看小白吃飯的模樣。
用餐時,白玉端茶遞水,格外殷勤。
在又一次被添滿茶水,喝水喝得有點撐的幽篁:“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白玉撓撓鼻子:“我們可不可以在此處多呆幾天?”
他的夢中情人啊,他的思春之心啊。
手指劃過濕潤的杯沿,幽篁抿了抿唇。
多呆幾天,意味著他要多幾天幻化女人,意味著他們要多偽裝幾天夫妻。
“好。”
——
每日賞花飲茶,遍訪都城美食,誰也沒提起要離開的話。
巫勻和晴風隱在暗處足足半月,耐心快要消磨殆盡。
“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萬一聞陌那壞東西跑了……”晴風不無擔憂道。
巫勻痛苦地捏了捏鼻梁骨,他也很心焦,可魔尊沒有指示,他不敢輕舉妄動。
“來見我。”
幽篁的密音傳信,突兀地出現在他們手裡。
巫勻長舒一口氣,魔尊大人還好沒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兩人出現在院子裡,魔尊仍舊一副嬌俏女子模樣,慢慢品飲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