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交談後,達成合作意識。
楮柘起身,瞥了眼湖面:“魚上鉤了。”
白玉趕忙抬杆,漂亮的銀寒魚甩出水面,徒勞掙扎。白玉笑道:“確實,魚上鉤了。”
楮柘走後,魔侍重新出現。看來魔宮已被楮柘滲透成篩子……
白玉憂心忡忡,又覺得此是個機會。告訴幽篁後,他必定忙於應付魔界的反叛,沒有機會去人族搞事。
然而,在魔殿裡,幽篁已收到他安排的雙面間諜的直播投影。
幽篁看著白玉遊刃有余地同楮柘交談。
白玉毫不猶豫地選擇毀掉他,毫不猶豫地要毒藥,僅僅把他當做爐鼎!
好狠心的狐狸!
眼白充血,赤金色的瞳仁仿佛浸在無邊的血色裡,怨恨而又殘酷。
上世的妖王並不是狐狸,而是一隻青鸞鳥。
幽篁終於明白,上一世沒有狐狸,是因為這隻可惡的狐狸在遇到他前已經死了。
而這一世,他重生,不會再信任他人,所以上天安排了狐狸。
上一世,他視暗無聲為摯友,暗無聲聯合楮柘背叛他。
這一世,他視白玉為摯愛,白玉聯合楮柘背叛他。
天道決心不放過自己,決心要他走上滅世的道路!
這個結果似乎沒什麽不同……可為何他比上一次痛上千萬倍?
幽篁揪住胸前的衣服,緩緩彎腰,淚水打濕座前的白漢玉地板。
——
白玉等了許久,直到日暮斜陽,幽篁才姍姍來遲。
他迎上去詢問:“怎麽這麽晚?”
幽篁定定看著他,眼神澄澈,滿眼都是對他的關心與愛意,甚至到現在都能令他心緒跳躍。
他猛地扣住白玉的手腕,在他詫異無措的目光裡,瞬移出現在寢殿。
“魚還沒拿呢……”白玉吃痛一聲,握著的手腕浮現出青紫,下一被秒狠狠甩上床,後腦杓磕在床上。
生命樹發簪戳痛,白玉摸著後腦杓,摸到幾縷黏膩潮濕的液體,當是流血了,怪不得那麽疼。
“你發什麽瘋?”白玉怒道。
幽篁冷笑連連,手指一動,床尾的梅花刻金抽絲出細細長長的條鏈,在白玉纖細的腳踝繞一圈,將他鎖在床尾。
白玉莫名其妙。心想,幽篁突飛猛進的速度超過他的想象?這是從哪看的十八禁畫本?
幽篁冷漠地看白玉,他之前一次次被這種令人心動的無辜表情所蠱惑。
大手捏住白玉的下頜,不斷逼近穠豔單純的面容,幽篁一字一句道:“愛情遊戲,好玩嗎?”
“什麽?”白玉眨眨眼。
“妖王殿下、玄陰之體,鳳白羽,你好會算計!”幽篁揮手,把湖心亭的畫面投影在白玉面前。
白玉臉色煞白,緊張到結巴:“你聽……聽我說……”
“我給過你太多機會,不想再聽你的謊言。”幽篁打斷道。
啪——
不算重的巴掌拍在幽篁的臉上,幽篁被打懵了。
白玉捧住幽篁的臉,急急道:“最煩你們這種不愛聽人話的。我的身體確實是妖王,但我說過吧,我是異世界穿越而來的,靈魂不是鳳白羽。至於我和楮柘的對話,你看不出來我在敷衍他嗎?我打不過楮柘,我不這麽說,我現在還能活著見你?”
“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誤會。你隻恰好重生在這副皮囊裡,從未想過利用我,真心愛慕我!”幽篁一字一句說道。
白玉忍著後腦杓的痛意,小雞啄米似的拚命點頭。
幽篁撥開白玉的雙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冷笑:“白玉,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白玉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慢慢黯淡、灰敗,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相信?”
我明明毫不保留地坦白、全力以赴地愛你,為何你不願意相信我?
“你覺得呢?”幽篁嗤笑。
白玉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歸途。
他腦袋極疼,嗡嗡鳴響,好似跌入一片虛無,完全無法思考。
“我不知道。”
幽篁察覺出白玉的絕望無助,內心微顫。但一想到這不過是白玉裝模作樣的偽裝,他卻仍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幽篁越發厭惡。
“那個女人是誰?”幽篁問道。
明明有更多更重要的問題,比如白玉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比如魔宮內是否有白玉的內應……
但第一個蹦出腦海的、不由控制地想問的,就是這個問題。
那個你親昵地稱呼為「阿姐」、可以肆無忌憚地調笑聊天、教你勾引我的女人到底是你的什麽人?
幽篁迫切地想知道。
白玉神情晦敗,反應遲鈍:“什麽女人?”
幽篁近乎咬碎後牙槽道:“寄居在你身體內的靈魂。”
腦袋嗡鳴聲尖銳到刺耳,仿佛在哀嚎。它在哭訴什麽?
白玉完全聽不見幽篁的聲音,捂住耳朵,痛苦地低吟,向哀嚎聲求饒:“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你說你愛我,卻始終不肯吐露任何的真相……”
幽篁再次強硬地鉗住白玉的下頜,強迫他仰頭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