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寧星阮精神有些疲憊,心裡卻一陣輕松,答辯結束,他就只等著領畢業證,然後正式結束自己的大學生活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終歸是要結束的。
虞夙抬手摸摸他的臉,寧星阮打了個哈欠,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你的事情辦完啦?”
“沒有。”虞夙回道,“我想見你,便過來了。”
寧星阮笑了,他看著男人,然後低頭輕輕靠在了他肩上,小聲道:“我也是,我也想你了。”
他們兩天沒見面了,如果不是要準備答辯,他肯定要去老宅子那邊看看了,自上次過去時遇到那兩個道士後,他總是擔心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頭頂被蹭了蹭,寧星阮忽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朝四周看了看,沒人注意到他有些怪異的姿勢。
裝作整理衣服的樣子低下頭,他有些臉紅,他已經習慣了虞夙的存在,總是記不起,別人是看不到他的。
林躍濤幾人陸續從教學樓裡出來,寧星阮不好再有什麽動作,只能輕輕拉了拉虞夙的手,起身和他們招呼了一聲。
陳臨博一個大掌拍過來,滿臉興奮:“穩了,這幾天的夜沒白熬啊!走走走,今天必須出去慶祝咱渡劫成功,順利飛升!”
寧星阮牽著虞夙走在邊上,笑看著三人打鬧,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太陽西斜,他高興的同時心裡也開始有些酸澀。
幾天后,就真的要分開了。
幾人心裡都有數,吃過飯又到ktv鬧了一場,從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後面鬼哭狼嚎,又喝大了的陳臨博號喪一樣拉著三個人的手,依依惜別,淚灑衣襟,仿佛下一秒就要生離死別了。
原本的離愁別緒被他這一鬧,全都散了個乾淨,看著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非要鑽到展淮懷裡求安慰,寧星阮哭笑不得。
靠在虞夙懷裡,他有些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忍著陳臨博跑調的傷心情歌,伸手攬住男人的脖子,貼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啊?”
“怎麽?”虞夙手托著他的腰,低頭看著他。
“沒什麽,就是問問。”寧星阮嘟囔道,嗅著鼻間的檀香,他忍不住將臉埋在男人頸間蹭了蹭。
扶在他腰間的手收緊,手指蜷縮了一下,男人眸色變得深邃,最終輕輕幫他把磨蹭間有些皺上去的衣服拉好,道:“就快了,再等幾天。”
輕歎了口氣,寧星阮悶聲道:“好吧。”
一周的時間眨眼便過,二辯結束,他們的畢業證也發了下來。
寢室裡,幫林躍濤把行李打包好,寧星阮默不作聲地看了一眼已經空下來的寢室,長呼了口氣,笑著提起行李箱送他下樓。
林躍濤的父母已經在下面等著,問了好後把行李箱遞給他們,他拍拍林躍濤的肩膀:“以後有時間再聚。”
林躍濤歎了口氣,問他:“真的不用送你嗎?”
“不用,有人來接我的,放心吧。”寧星阮道。
把人送走,站在宿舍樓門口,他看著樓下異常熱鬧的人群,心裡有些不好受。住一起四年,這次分別,下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站了一會兒他才回了寢室。
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打量著這間住了四年的宿舍,寧星阮趴在了桌子上,不想動彈。
自和叔叔從山裡出來後,這裡是他住的最久的一處地方,幾個室友也是他相處最久的朋友,對他而言,林躍濤他們說是半個親人也不為過。
心裡悶悶的,被輕撫著頭髮安慰時,寧星阮不做聲地起身,伸手抱住了虞夙,臉埋在他懷裡,久久沒有動。
虞夙抱著懷裡的青年,歎了口氣,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後頸,輕聲道:“還有我呢。”
“嗯。”寧星阮應著,收緊了抱著他的手臂。
還有虞夙陪著他呢,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收拾了行李回到老宅,劉叔早早便在門口迎著了,見二人回來,他臉上立馬掛上了笑意,迎上來把行李接過去安頓妥當:“這回好啦,小寧可以住在家裡多陪陪虞先生啦!”
寧星阮笑了。
劉叔並沒有給他另外收拾房間,以前在山上時他睡的那間東廂房此時成了雜物間,而他的衣服,則被收拾進了主臥的衣櫃裡。
寧星阮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沒什麽可說的,只能紅著臉默認了這樣的安排,坐在床邊看著男人將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掛好,放進衣櫃裡。
原本空蕩蕩的櫃子慢慢被填滿,寧星阮手撐著床沿微微晃著腿,心裡也慢慢充盈起來。
那種再次只剩自己一人的惶恐和空虛感終於完全消散,他臉上不自覺地爬上了笑意,拿出手機在群裡給其余三人發了消息。
寢室裡的幾人都知道他是孤兒,平時對他照顧頗多,但又從來不會將這種照顧放在明面上,寧星阮知道他們的好意,現在安頓下來,自然要及時讓他們知道。
得知了虞夙將人接走了,三人在群裡刷著表情包,紛紛表示要斷交半天,堅決不吃狗糧。
檀香氣息攏過來,寧星阮抬頭看著虞夙,關了手機伸手攬著他的脖子,輕輕在他唇邊印下一吻:“謝謝你。”
虞夙輕笑一聲,微微用力,將人人給推仰躺在床上,雙臂撐在他耳邊,發絲垂下來掃過他的面頰,癢意從臉上一直傳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