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輕輕下了床,喝了幾口水,他轉身卻猛然看到一道黑影站在陽台上,瞬間被嚇得魂飛天外。
林躍濤被叫聲驚醒,含糊問了一句怎麽了,寧星阮看清了影子的輪廓,捂著仍然急促跳動的心臟,穩住聲音回道:“沒事,下床差點踩空,嚇到了。”
“哦哦,小心點。”
聽見人躺回去,寧星阮才腳下一軟,慢慢坐到了椅子上,輕喘著氣。
那影子走進來,半蹲在他面前,握住了他的手:“嚇到了?”
寧星阮低頭,眼睛適應黑暗後,他已經能看清兩人的手,手腕被不輕不重地揉捏著,心悸感慢慢緩解。
“這是通神穴,按之可安心養神。”他聽這鬼解釋道,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他甚至隱隱聽出了一絲委屈,“這總不能算是動手動腳。”
寧星阮不自在地撇開頭,他也沒有說什麽啊。
安靜的黑暗裡,他看不清這人的面貌,只能看見他微微低著頭,長發散落,卻隱約有些溫柔的意味。
寧星阮迅速抽回手,站起了身,
男鬼似乎有些詫異,仍舊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微微仰頭看向他。
微弱的光影裡,寧星阮垂眸,第一次以這樣俯視的角度看這人。四目相對,他不知怎麽,忽然有些……發慌。
往後退了一步,椅子發出響動,讓寧星阮從有些奇怪的狀態裡清醒過來,他心裡有些堵,胸口發悶,好像有無數亂糟糟的情緒悶在心口。
深吸幾口氣,他想把堵在胸口的鬱氣吐出去,卻沒有用。
男人起身,手撐著床,柔聲問道:“不舒服嗎?”
寧星阮胡亂搖頭,隻覺寢室裡有些悶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間讓他有些不舒服的房間。
拿了手機轉身朝宿舍門走去,出來後,涼風從走廊盡頭的窗戶吹來,寧星阮因熱意有些混沌的腦袋略微清醒,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也跟著出來了。
“怎麽了?”
寧星阮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拖鞋,清清嗓子回道:“我去洗手間,你跟著幹什麽。”
“我自然是要跟著。”男人答道,語氣很正經。
寧星阮剛要說些什麽,就又聽他道:“我看那處陰氣罩頂,怕你不安全。”
想到那天夜裡看到的白色影子,寧星阮心裡打了個寒戰,也就默認了男人跟著他的行為。
來到洗手間,寧星阮看了一眼手機,剛過十二點沒幾分鍾,他猶豫著悄悄往後看了一眼,見那道身影就跟在身後,安心了許多。
有這人跟著,那些東西肯定不敢出來了吧?
走進廁所,本以為男人會在門口等著,他特地往裡走了幾步,誰知道剛站定,就見男人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站在了他旁邊。
絲毫不知道避嫌地看著他,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
寧星阮慢慢把褲腰拉上來,小聲道:“你進來幹什麽。”
“我怕離得遠,若有情況會來不及。”理由充分,毫無反駁的余地。
寧星阮哪裡會相信他這話,但也只能忍了。
等從廁所出來,他耳朵都要燒起來了,偏偏那人表情嚴肅,一臉認真,仿佛是真的在很盡職盡責地警惕著周圍。
咬牙切齒地回到宿舍,爬上床後寧星阮攤開被子,霸佔了整張床,被子蒙著頭,再也不往床下看一眼。
次日一早,寧星阮起床後匆匆吃了早飯,估摸著老師應該到學校了,便來到行政樓。
等與老師討論過後,將批注好的論文複製到u盤裡,寧星阮才算是松了口氣。
好在只是一些格式問題,並不需要大改,這次改完打印出來後,沒問題就只等著答辯了。
回寢室後,寧星阮便打開電腦,仔細跟著老師做的批注一處一處修改。
林躍濤睡了一上午,直到快十一點才爬起來,匆匆洗漱後跟寧星阮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寧星阮本來還想讓他給自己帶份飯,但林躍濤說他下午有事就不回來了,寧星阮隻得作罷。
寢室裡隻余鍵盤敲擊的聲音,男人安靜地坐在他身後,寧星阮記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沒有理會他。
快十二點時,起身伸了個懶腰,余光掃到身後的椅子,發現那人不見了。
朝陽台看了一眼,也不見人影,寧星阮正奇怪時,回頭就見桌子上多了個杯子,瓷杯裡濃鬱的奶味兒飄出來,引得他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男人輕輕推了一下,含笑看著他。
寧星阮坐下,伸手把杯子推到了一邊。
雖然有些餓了,但他絕對不能就這麽屈服!
“快喝了,裡面加了些東西,對你身體有好處。”男人彎腰低聲哄道,“你嘗嘗,不喜歡我再重新煮。”
寧星阮偏頭看著他,滿臉不信:“你自己煮的?”
男人點點頭:“你身上陰氣重,時間長了便會體虛頭暈,這方子多年前我用過,還是有些用處的。”
寧星阮猶豫了一下,在泗水村就幾次體虛暈倒,他原本以為是感冒或者受驚生了病,沒想到竟是這種原因。
手指碰了碰瓷杯,寧星阮吸了口氣,小聲道:“你可別騙我。”
頭頂被揉了一下,男人聲音溫柔:“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