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抽抽噎噎,臉上的皺紋皺成一團,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寧星阮垂眸,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鬼。男人將他扶起來坐好,又拉了被子圍在他身上,讓他半靠在床頭,才示意劉叔上前來。
躬身把粥送到男人手邊,劉叔撤了桌子上涼透的飯菜,將手裡新端來的放好,才期期艾艾看著寧星阮:“小寧啊,多少吃點,都是、都是現做的……”
男人視線掃過去,劉叔立馬住了嘴,低著頭彎腰退了出去。
“不合胃口?”男人輕聲問。
寧星阮視線落在被子的花紋上,沒有答話,好一會兒不見別的動作,房間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他心裡又開始忐忑,頭皮發麻地稍稍抬頭看著男人,微微搖頭小聲道:“沒、沒有。”
話音落下,溫熱的粥便被送到了嘴邊。
寧星阮戰戰兢兢地咽了下去,又被喂了一塊松軟的點心。
心驚膽戰中他沒一絲的饑餓感,然而肚子卻在此時十分不爭氣的響了兩下。
咕嚕嚕的聲音讓寧星阮頓時僵住,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夜裡不好消化,先少吃點,明早再讓劉叔準備些你愛吃的。”一塊點心喂完,男人手指輕柔地擦了擦他嘴角的殘渣。
寧星阮控制不住地往後躲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有些後怕地抬眼看去,卻見他眼神無奈,並無其他反應。
和中午那個……又判若兩人。
手掌溫柔地揉了揉他的發頂,寧星阮心臟狂跳,他忽然想到了幾天前男人因“犯病”將他從書房抱進臥室的事情。
他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在演戲,但這人現在的狀態,讓他忍不住生出了小小的希望。
“你、你說我隻上山住兩天的……”他很怕再惹怒男人,鼓起勇氣委婉開口道。
男人沒有應聲,而是又端起了粥,慢慢喂給他吃。
寧星阮低下頭,藏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用力摳著掌心。
吃了兩塊點心,喝完一碗粥,就在寧星阮不想吃,又不敢開口時,劉叔進來,將剩下的點心全都端了出去。
門關上了,寧星阮窩在被子裡一動也不敢動,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整個鑽進去,連頭頂都不能露在外面。
男人沒有給他胡思亂想的時間,伸手拉開了他身上的被子,示意他躺好。
寧星阮趕緊往裡挪,直到靠著牆角才停下來。他背靠著牆,抱著膝蓋,努力縮成一團,隻余白生生的腳露在外面。
然後腳就被一雙冰涼的大掌捉住,慢慢把他從牆角拉了出來。
只聽一聲歎息,被拉走的被子又蓋在了身上,兩邊輕輕掖好,男人俯身在他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寧星阮躺在被子裡,有些害怕地緊閉著雙眼不敢看。燈關上,男人在旁邊躺下,屋子裡黑漆漆,但是他卻仍然能察覺到那雙一直盯著自己的雙眼。
他放緩了呼吸,神經緊繃著注意身旁的動靜,絲毫不敢放松,但凡有一點響動,都讓他心頭狂跳。然而連著兩日沒有睡好,他克制著,困意仍然讓他慢慢意識模糊起來。
輕輕咬了咬舌頭,寧星阮努力保持著清醒,他雖然知道自己就算醒著,男人想做些什麽他也無力反抗,可是內心的恐懼讓他下意識的覺得睡著會更危險。
淡淡的血腥味兒在口中蔓延,睡意稍減,他卻忽然感覺到身邊的人起身的動靜,接著臉頰被捏住,他被迫張開了嘴。
一吻結束,嘴裡的血腥味兒消失,寧星阮急喘著氣,隻覺腦袋嗡嗡響,雖然眼前漆黑一片,他還是覺得眼前肯定在冒金星。
舌尖上細小的傷口被一遍又一遍地輕輕掠過,他無力地抵著入侵者,卻又被纏著直到再次眩暈才被放過。
像是生氣了般,男人手指捏著他的下巴,見他緩過氣來,便又吻上來,寧星阮被親的大腦缺氧,只剩下在空隙時努力大口呼吸的本能。
他呼吸急促,混沌的大腦顧不得害怕,手指抵在了男人的下巴上,這時男人才停下來,隻仔細吻著他的嘴唇,讓他慢慢平緩下來。
“傷口還疼嗎?”
寧星阮憋著不敢大聲哭,打了個嗝,惶恐道:“不、不疼,不疼……”
這人又開始陰晴不定,到底想幹什麽……
“真的不疼?”說完還未等寧星阮回答,他輕咬了一下,唇上微微的刺痛感讓寧星阮大氣不敢出,只能小聲輕哼了一聲回應。
臉頰被捏住,寧星阮聽見他道:“乖一點,我不會吃了你。”
困意加上剛剛的眩暈,寧星阮有些不清醒了,聽見吃了你三個字,頓時被嚇得抽泣著道:“我、我要走……”
嘴唇又被輕輕咬了一下,他撐著精神,微微睜開眼睛,只能勉強看清男人的輪廓,他聽男人道:“你試過了,走不掉的。”
鬼市裡那些東西湧過來的畫面浮現,寧星阮狠狠抖了一下,抖著聲音道:“是你、你不想放我走。”
“乖,再等等,很快,很快就能走了。”男人輕撫他的側臉,溫聲許諾道。
寧星阮抽泣了一下,不敢相信卻又生出了小小的希望問道:“真、真的嗎?”
“當然,相信我。”愛憐地親了親懷裡的青年,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