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什麽噩夢,胸口的指印,他堅持認為,是鄭雲恆用了點小手段,就是為了騙他錢。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這些騙子肯定與時俱進啊!
對此,寧星阮表示反正也死無對證了,就讓他自己腦補圓了邏輯,繼續當個無神論者挺好。
等林躍濤安心睡下,寧星阮才輕手輕腳下了床,悄悄拉著男人走到陽台,把門關好。
樓下路燈一直亮著,他看不太清這人臉上的表情,卻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灼目光。
下意識地微微低頭,他借拉衣服的動作,悄悄用手背碰了一下面頰。
嗯……不是很燙。
從早上起,男人便一直用這種目光看著他,寧星阮每每觸及他的視線,就十分不自在。那目光中仿佛帶著溫度一樣,落在臉上,他便控制不住地臉頰發熱。
還帶著心臟時不時急跳的副作用。
“這次,真的真的謝謝你。”寧星阮壓下心裡的異樣,十分認真的向他道謝。
讓鄭雲恆“發病”,控制那隻女鬼與林躍濤巧遇,讓林躍濤徹底從遇鬼的陰影裡走出來,繞了一大圈,事情最終如寧星阮所願,一切都算是回到了正軌。
他什麽都沒說,這人卻洞悉了一切,解決了他所有的憂慮和不安。
想到這些,快速跳動的心臟讓他呼吸也急促起來,心裡忽然生出奇怪的念頭,他迫切地想要觸碰到這人……
無論是擁抱亦或是其他。
用力攥著手指,寧星阮為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錯愕,卻又覺得理所當然,他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有人為他做到這種程度,他又怎麽可能毫無感覺呢?
但他仍然感到有些羞惱。
怎麽能像是患了皮膚饑渴症一樣呢!
像是穿透黑暗看到了他糾結的內心,男人愉悅地笑出了聲,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髮道:“那你打算怎麽謝我呢?”
寧星阮抬頭,面露糾結,要、要怎麽謝?
……真的做那種事,會不會,又顯得自己自作多情?
手指緊張地互相糾纏著,他臉上幾乎要燒起來,有種心臟馬上要從胸口跳出來的錯覺。
做足了心理準備,寧星阮猛地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然後臉上就貼上了一陣涼意。
男人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吻在他額頭,一觸即離:“謝禮我自己收了。”
“……啊?”寧星阮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就、就這?
他一時間有些不習慣,雖然這兩天男人確實“規矩”了許多,但以往的印象仍然深深刻在寧星阮的腦海裡。
真的這麽輕易就算了?
“如果你想要加贈品,我也卻之不恭。”男人額頭貼著他的額頭,曖昧的蹭了蹭。
寧星阮耳尖通紅,自然是否認了。
貼著面頰的掌心輕輕摩挲了兩下便松開,寧星阮有些暈乎乎地靠上了欄杆,稍稍探出頭去,讓夜風吹拂過自己的臉頰,想要趕緊散了臉上的熱度。
“那個女鬼,是不是消失了?”寧星阮問道。
男人搖頭,漫不經心道:“你想見它?”
寧星阮猶豫著點了點頭,他不知道鄭雲恆到底打的什麽主意,總是覺得不安心。
鄭雲恆曾跟他提過陰婚,他當時是怕自己會死,現在仍然有些後怕,但擔憂的事情卻截然不同了。
男鬼輕輕在他眼皮上拂過,隨後指了指陽台角落處。
寧星阮不解地看過去,就見那裡忽然出現了一道影子,隱約能看到它拖曳到地上的紅衣,還有遮住了面頰的長發。
這幅樣子和電視裡的紅衣女鬼如出一轍,視覺衝擊力太大,嚇得寧星阮下意識地朝心裡最安全的方向撲過去。
死死抱著男人的腰,他臉埋在男人懷裡,瑟瑟發抖。
“沒事,沒事的,別怕。”男人下巴輕蹭著他的頭頂,低聲安慰道,“有我呢,它碰不到你。”
被緊緊抱住,寧星阮急喘著氣,恐懼感慢慢退去。
手攥著男人的衣服,他死不撒手,太嚇人了,他在泗水村見到那些穿壽衣的老人們,也沒有被嚇成這樣。
歸根結底,還是這個影視劇經典形象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沒料到寧星阮會這麽害怕,男人輕輕歎了口氣,耐心地柔聲安撫著,直到他敢從自己懷裡抬起頭來,才稍稍松開手臂。
“我來問。”男人輕拍著他的後背道。
寧星阮在他懷裡動了一下,輕輕地點頭。
他實在是不敢看那個東西。
瞥了一眼那隻女鬼,男人表情漠然。
若不是因為懷裡的青年,他不屑於多給這些東西一個眼神。
女鬼也在瑟瑟發抖,男人問一句,它便用詭異沙啞的聲音答一句,問道最後,寧星阮也算是聽明白了。
鄭雲恆這家夥,竟然是打算從他身上下手,抓了與他結陰親的男人,拿去賣錢!
這詭異離奇且大膽的想法,讓寧星阮驚訝得一時間忘了害怕,表情呆滯地看向那女鬼。
按照女鬼所說,鄭雲恆與他師兄幾人早就在做這個行當,尋找非自然死亡的鬼魂禁錮起來,用點小手段下契後便可賣給與他們一樣下作的同行。
但是這年頭慘死怨死,怨氣纏身的鬼魂不好找,他便盯上了寧星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