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輕輕拉住,他回頭便見虞先生關切的眼神:“沒事吧?”
寧星阮笑著搖頭:“沒事,那是我朋友,等下次有機會再介紹給你認識。”
“好。”虞先生柔聲應著,順勢牽住了他的手。
寧星阮迅速朝四周看了看,見這邊沒人,才紅著臉隨他去了。
出了村子後,時刻被奇怪的目光盯著的感覺消失,寧星阮隻覺得身上一輕,心情也好起來。
兩人走過石橋後,寧星阮步子稍稍慢下來。大腿處微微紅腫的地方被布料摩擦著,刺痛感越來越明顯,他不好意思開口,耳朵都變得紅彤彤的。
虞先生刻意放慢步子,等過了橋,走到後山的路口後他停住腳步,面帶笑意地看著寧星阮,直看得寧星阮要惱羞成怒了,他才輕笑著轉身,微蹲著示意寧星阮上來。
寧星阮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我沒那麽嬌貴。”
“是我想背你。”
寧星阮抿著嘴趴在他背上,下巴枕著他的肩,紅著臉忍不住地翹起嘴角,才又聽他慢悠悠說了一句:“在我這裡,你最嬌貴。”
肉麻到偶像劇都不會寫出來的台詞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理所當然。
寧星阮臉頰輕輕蹭蹭他的耳朵,小聲說了聲謝謝,酸且甜的情緒脹滿了胸口。
虞先生背著一個人卻絲毫不受影響,在略有些崎嶇的山路上仍然步伐穩健。
寧星阮本以為只是背一小段路便可以了,沒想到一直不見他有停下的意思,走了十來分鍾,他有些急了,道:“快把我放下來,我不疼了。”
虞先生輕笑出聲:“這怎麽行,以前新娘子出嫁,可是從出門到夫家,腳都不能沾地的。”
寧星阮聽了這話不知道作何反應,最後沒忍住也笑了,他輕輕晃了兩下,催促道:“快點,我自己能走。”
“不行,要按規矩來,走完了這條路,你就是我的人了。”
寧星阮又不敢有大動作,怕自己動起來會連帶著他一起倒了,只能無奈地好聲好氣勸說。然而他說他的,虞先生也應和,卻始終沒有把人放下。
直到看見上山的那道青石台階,寧星阮才總算松了口氣,卻不料虞先生背著他直接踏上了台階。
“走這麽久,還差這一段嗎?”對寧星阮的著急,虞先生隻笑著回了這一句。
石階有些陡,寧星阮更不敢亂動,緊抱著虞先生的肩膀,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影響到他。
踏上最後一階台階,虞先生終於輕輕把人給放下了。
寧星阮看著他臉不紅氣不喘,仿佛剛剛背的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根羽毛一樣,頓時也沒了脾氣。
“好了,你現在是我的人了。”虞先生牽著他滿意道,寧星阮忍著笑意應和著他的話。
仿佛是收到通知一樣,院子大門恰好打開,劉叔笑呵呵地迎了出來。
被劉叔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寧星阮試著想抽出手來,卻被握的緊緊的,他小心看了虞先生一眼,就見他絲毫不在意劉叔的目光,只能低著頭試圖掩飾臉上的熱意。
把人送到廂房門口,虞先生才松開他,道自己在書房裡,讓他先收拾一下,等會兒有東西要給他看。
寧星阮乖乖點頭:“好,我馬上就過去。”
等人走後,他把帶來的東西簡單放好,坐下後猶豫著拿出了寧星磊塞給他的符紙,看著透著朱砂紅的小三角,他輕輕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寧星磊發了條消息。
然而寧星磊回過來的,卻是兩句沒頭沒腦的話。
“那個道士是假的,青玄道長在醫院住半個月了。”
“你快點走吧,不要找我。”
兩條消息在屏幕上停留了十幾秒,又迅速被撤回,隻留下兩條撤回消息的提示。
寧星阮拿著手機的手有些涼,他心臟悶悶地,跳的越來越快。
青玄道長住院半個月了,那這十幾天裡,呆在泗水村的又是誰?
這怎麽可能,村子裡的老人和那幾個老道士,總不能合起夥來在這種不知所謂的事兒上撒謊,就為了騙他一個人吧?
怎麽想,都找不到他們這麽做的理由,自己本來就不認識青玄,就算是為了騙他,留在村裡幫忙的是青玄還是紅玄,有區別嗎?何必費大力氣搞出這一出毫無意義的戲來?
就像是打了個死結,寧星阮想不通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揉著額頭,心裡驀然浮現一個十分可怕的念頭。
如果……如果他們都被騙了呢?
真正的青玄道長在住院,有人頂替他的身份,在泗水村住了一周,沒人發現他的異常,包括青玄所謂的師父和師兄弟們。
一陣寒意籠罩著他全身,寧星阮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他隻感覺到照在身上的陽光都是冰冷的。
忍著頭皮發麻的懼意,他甚至有種什麽東西就在他身後的感覺,忍不住慢慢轉頭朝後看,確認身後什麽都沒有,還是害怕。
房門發出響動,他悚然抬頭,便見虞先生走了進來。
虞先生詫異的看著他,快步走過來,坐到他身邊,捧著他的臉小心問道:“怎麽了?”
“沒、沒事,就是想到了以前被嚇到的事情,有點害怕。”他不知道為何,下意識的把手機收到兜裡,沒有把這件事說給虞先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