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要出門時,剛巧寧星磊過來找他,三人一路朝祠堂走去。路上行人匆匆,等來到祠堂,門前廣場上已經站著許多人。
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其中老人佔了絕大多數。寧平陽領著兩人朝前面走,一路走一路打招呼,走到門坊前,一座很大的香爐旁邊圍著兩個年輕人,正朝裡面不知道丟些什麽東西。
寧星磊看見那人,興奮的用手肘蹭蹭寧星阮道:“星阮哥,看那個小子你還認識不?”
寧星阮仔細看去,兩人中年紀較小的那個帶著一頂鴨舌帽,面容稚嫩,看起來白白淨淨倒是陽光帥氣。
“寧澤文啊,你忘啦,小時候天天喊你小媳婦兒那個!”寧星磊笑得促狹,寧星阮這才隱約想起來,很小的時候玩伴裡有個身體不太好的男孩,經常生病,最喜歡粘著他,後來上學時離開了。
那男孩聽見寧星磊的聲音轉過頭來,視線百無聊賴的在二人臉上掃過,然後定在寧星阮身上,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他小跑著過來,咧出大大的笑容,驚喜道:“你、你是寧星阮吧?!你都長這麽大啦!”
寧星阮被他的話逗笑了,不長這麽大還能往小了長不成。
“我是寧澤文,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小時候玩的可好了。”寧澤文高興的臉都紅了,隨即臉上又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我出去治病,回來你都走了。”
寧星阮被他簡直噴發出來的熱情感染,笑著應和。也許是因為體弱從小被家裡人寵著,寧澤文性格很像小孩子,明晃晃的表達著他對寧星阮這個兒時夥伴的喜愛,幾乎要粘著他寸步不離。
寧星阮起初還有些不習慣,但見他只是性子單純熱烈,也就隨他去了。
大約九點鍾,祠堂大門打開,幾個穿的很正式的中年人抬著罩著布的牌匾走出來,後面跟著表情肅穆的青玄道長還有一眾族老。
鞭炮聲起,一串禮花隨著鞭炮聲竄上半空,劈裡啪啦一頓響後,專門請來的禮儀隊奏起樂聲,牌匾在樂聲中慢慢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香爐旁邊,剛剛站在那裡的另一個年輕人燃起了香,村裡人排著隊一個個上前領了香拜三拜後插入香爐裡。
寧澤文對寧星阮道:“那個是我哥,我哥對我可好了,什麽都聽我的,以後你找我去玩兒,我讓我哥開車帶我們出去逛。”
寧星阮見那個年輕人一臉肅穆沉穩,和寧澤文簡直是兩個極端,這兩個兄弟性格還真是完美互補。
輪到他們時,寧澤文快步走過去,試圖從他哥手裡接過兩人份的香,結果被拒絕了,他就噘著嘴站在一邊,非要等寧星阮過來一起拜拜。
寧星阮:……
他也很無奈,從寧澤濤手裡接過來香,快速拜了帶著寧澤文走到一邊了。
寧星磊在一邊想笑不敢笑出聲,捂著嘴笑得大喘氣兒。
人群慢慢散完,幾個族老也被扶著離開,青玄道長朝幾人走過來。
寧澤文急著向他哥介紹自己的好朋友,伸手拉著寧星阮的手腕就往寧澤濤身邊衝。寧星阮剛要和青玄道長打招呼,措不及防下被拉走,只能苦笑著指了指橫衝直撞的寧澤文。
青玄擺擺手示意他等著,目光落在寧澤文拉著寧星阮的那隻手上,眸色沉沉。
衝到香爐前,寧澤文不知道怎麽腳下絆了一下,一個趔趄朝前面撲去,臉直直磕向香爐的邊緣。
寧星阮被帶的一個趔趄,差點也撲到在地,身後有人摟住他的腰把人拉了回去。
寧澤濤則眼疾手快的一手拉住寧澤文的肩膀,一手護著他的額頭,手背嗑在香爐邊緣,瞬間破了皮。
“哥,對不起,你沒事吧!”寧澤文心疼的大叫,寧澤濤則冷冷的瞥了寧星阮一眼,眼神帶著冷意和警惕。
寧星阮原本想過去,被他這一眼生生止住了腳步。
寧澤文嚎著要拉他哥去診所包扎,先過來和寧星阮說好,才急匆匆在前面帶路。寧澤濤則跟在後面,路過寧星阮時,他壓低了聲音道:“不好意思,能麻煩你離我弟弟遠一點嗎?”
寧星阮聽了這話心中來氣,語氣冷硬道:“不好意思,我和你弟弟本來就不熟,不過我很想問問為什麽?我好像從來沒得罪過你?”
寧澤濤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只有眼神冷冰冰:“不為什麽,我隻想我弟弟好好的。”
“寧先生,那就麻煩你看好令弟,星阮最近很忙,你弟弟太粘人了會浪費他的時間。”身後青玄走上前來溫和道。
寧星阮沒料到青玄道長會替他說話,朝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寧澤濤則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最後對寧星阮嘲諷的笑了笑。
第16章
被莫名其妙的冷言冷語,寧星阮雖然心裡鬱悶,卻也不至於多生氣,只是寧澤濤身影消失在拐角後,他眼前忽然陣陣發黑,身體搖搖晃晃差點跌倒。
心口像是忽然被塞了一團冰,冷意瞬間在全身擴散,他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青玄伸手從背後伸手攬著他的肩,穩住身形後他扶著額頭閉眼慢慢調整呼吸,急促的心跳才慢慢緩下來。
寧星磊趕忙跑過來擔憂道:“你要是生氣,咱晚上去套他麻袋,別氣傷身子啊。”
寧星阮緩過神後睜開眼睛看著他,又氣又笑道:“你看我像是被氣成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