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鄭玄離,又捏了一下。
鄭玄離隻哈哈大笑,簡直像是變了個人,若不是知根知底,當真就是一個豪放不羈的草莽漢子。
鄭玄離駕著馬沒有去追許遜,反倒是沿著遠處的山脈遛了一圈。
孔凌霄看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一座山形狀宛如一隻閉目沉睡的龍首,另一座山白雪皚皚,在二者交界處有一大片廣袤無垠的草原。
他恍悟道:“這裡就是諶龍山和雪鳳山了,許遜不是說你離這裡越遠越好麽?你到了此處,會驚擾貔貅吧,它若是藏匿起來再吞食其他平民,豈不是會引出更大的災難?”
鄭玄離抱著他下馬:“你又犯傻了。不能來的是許遜的師叔祖,我可不是他的那個神神道道的師叔祖,我就是個普通人,怎麽會驚擾貔貅呢?不信你且看著。”
孔凌霄聞言沉默一陣:“那你怎麽就毫無障礙地接受了什麽師叔祖的身份?”
“是許遜自己湊過來給我耍的,有機會打探消息,我只是順勢而為,挺好玩的。”
鄭玄離摸了摸孔凌霄腦袋上支棱著的鮮豔羽毛:“這是裝飾品麽?”
孔凌霄伸出小短手護住腦袋:“好癢啊,你別亂摸。這不是裝飾品,這是我的翎羽,會變成劍的那根翎羽。”
沒想鄭玄離聞言直接低頭,輕輕吻了一下那根顫顫巍巍發抖的羽毛:“可愛,想親。”
孔凌霄:“……”
心肝一顫,他滿面薄紅,隻假作無意去欣賞草原的小碎花。
此時正是秋草肥美之際,草足有一米多高,掩去了馬的半個身軀,四處查看一陣後,鄭玄離乾脆放著馬兒吃草,自己和孔凌霄等在草地守株待兔。
孔凌霄個子矮,鑽到草地裡連腦袋都看不到,直接被鄭玄離攬過去抱在懷裡。
孔凌霄一手摟著鄭玄離的脖子,把臉埋在鄭玄離胸膛裡,甕聲甕氣道:“這樣真奇怪。”
“蠻子抱搶來的小媳婦兒,不是天經地義麽?”
鄭玄離真將孔凌霄當成小孩子一樣,戳了戳他的臉蛋,又湊過去嗅了一下。
似乎仿佛都能嗅到些奶香。
孔凌霄抬頭,嫌棄地推開他的腦袋:“你的胡子扎得慌。”
結果就被鄭玄離按住腦袋一陣狂蹭:“真軟和,可愛的緊,像我以前的那幾個小輩。”
孔凌霄伸出兩指抵住莽漢版鄭玄離的腦袋:“你的小輩?除了許遜還有哪幾個?”
聽起來還挺多的呢。
“是挺多的,我差不多都忘了,忘了他們叫什麽,忘了他們的模樣,全當是小輩好了。要是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們。等到了合適的時候,你願意隨我回到家鄉去看看他們麽?”
鄭玄離認真道。
聽聞他此言,孔凌霄猛地抬頭,盯住鄭玄離看了片刻,面現狐疑。
鄭玄離總是騙他,他根本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說的是真的,什麽時候又是在做戲。
在他以為當年許遜的祖師爺和鄭玄離真的有關系時,鄭玄離卻又說帶他回家鄉見小輩。
鄭玄離的小輩自然都是現世中人,也不知道他在噩夢輪回中假裝許遜的祖師爺,到底想做什麽。
他可不信鄭玄離只是想打探消息。
這人分明是想趁機佔許遜的便宜!
鄭玄離滿身都是謎團,對孔凌霄還毫不避諱,每次孔凌霄有點匪夷所思的猜測,很快就又會被鄭玄離自己推翻。
魔物的那次,還有妖神的那次。
甚至……
大約又是自己多想了,鄭玄離只是比自己懂人情世故,會觀相且會隨即應變,這人見多識廣,又有個神秘的師門,懂得的確比自己多。
孔凌霄搖搖頭,將自己種種猜測甩出去。
他會等著鄭玄離主動告訴自己。若是等不到那一天,他就自己去求證,總而言之,鄭玄離不管藏著什麽面目,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想什麽呢,小媳婦兒?”
鄭玄離看孔凌霄包子臉皺成一團,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樣,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粉嫩的臉蛋。
若是自己和凌霄有顆蛋,孵出個小孔雀來,想必孩子就是現在凌霄這幅模樣吧。
孔凌霄一抬頭就看到了鄭玄離一臉老父親般的慈愛目光。
他捂住心口,覺得氣得慌。
看著小孔凌霄一臉指責,鄭玄離心裡一突,趕緊道:“怎麽,胸口的烙印又發作了?我給你揉揉?”
孔凌霄聞言一頓,而後眯起眼睛:“你為什麽知道我胸口有個烙印?”
事關魔王,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擔憂,除了大哥等幾個獵魔人協會的元老外,根本沒人知道孔凌霄身上的痕跡。
而且這個痕跡平時毫無異常,就連大哥施術都沒查探到絲毫痕跡,除了魔王突然發難,就再無出現的可能。
所以,鄭玄離是怎麽知道的?
孔凌霄覺得古怪,同時緊繃的神經也開始鼓噪。
不料,聽到他的話,鄭玄離古銅色的臉一紅。
絡腮胡子下,狂野的美男子羞澀道:“那個,我和你在魔鏡裡的時候,我看到了……是一朵豔麗的玫瑰花,是你告訴我,那是個烙印的。”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