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凌霄卡殼。
代表欲望的混亂記憶已經被金蘋果吞噬,孔凌霄也辨別不了真偽,只是隱約記得,某一時刻自己的確是很恐慌,烙印在發熱,他在找鄭玄離。
找了很久很久以後,他才找到鄭玄離。
他因為情緒失控,就把鄭玄離給強了。
嗯,強了。
孔凌霄再次把臉埋入鄭玄離的胸膛,悶悶道:“我知道了,我不該懷疑你的。”
“你想起來了?有多少?”
貼著臉的胸膛震動一下,耳邊能聽到男人低沉的笑聲,宛如彈奏再優美不過的樂器,隨著笑聲逐漸變味,小團子模樣的孔凌霄整個人都羞到發顫。
耳朵尖紅了,連脖子也紅了,而那人還在笑。
一股怒氣和惡念驟然生出,自以為強了鄭玄離的孔凌霄紅著臉,氣勢十足道:“不要笑,我說了,你是我的,只是那樣而已,不是很正常麽!”
鄭玄離隻覺手中一沉,他不由驚愕地看向孔凌霄。
稚童的聲音逐漸變化,變成了清澈的少年音,被鄭玄離抱在懷裡的小童轉瞬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青澀少年,俊美修目,依舊是苗疆蠱師的打扮,只是容貌已經徹底褪去了雌雄莫辯的氣息,成了一個清冷的少年郎。
那身苗疆蠱師的打扮也變化了些,但又沒全變,玉色的手臂和長腿上掛著金銀鈴鐺,手腕上纏著小蛇,看起來野性又美豔。
少年郎瞪圓眼睛,揪住鄭玄離的衣襟,抬起頭,狠狠地咬住了鄭玄離的嘴。
猝不及防被偷襲的鄭玄離:“……嘶。”
又來了,這種莽撞的偷襲式親吻。
親完鄭玄離,小孔雀抬手一抹嘴,理直氣壯道:“我親你就親你,睡你就睡你,你就得哄我,還要一直哄著,拒絕反抗。”
鄭玄離一直哄他,他不追究,那這人就得一直哄著他,讓他像現在一樣死心塌地,他就能原諒鄭玄離瞞著他那麽多事情。
鄭玄離看著故作囂張,但是臉頰紅透的清冷少年,試探道:“唔,謝謝您?”
孔凌霄聞言,又撇過頭不看他了,當真是別扭的緊,活似個中二期的傻小子。
鄭玄離卻笑了,他抬手托起了少年的臉頰,湊了過來:“凌霄,接吻不是這樣的,傻小子。”
片刻後,孔凌霄胸膛劇烈起伏,像是喝醉酒一樣軟軟地趴在鄭玄離肩膀上,抿緊嫣紅的唇瓣,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流氓。”
“嗯,我是。”
“……莽夫!”
“我也是。”
“斯文敗類……”
“這個有待商榷。”
“……呼——”肩膀上的少年不忍再罵他,帶著醉意似的吐息。
“小媳婦兒?”
“嗯……才不是。”
“小媳婦兒!”
孔凌霄忍不住湊過去咬鄭玄離的耳朵:“老混蛋。”
耳朵尖被舔了一下,簡直像是舔在自己心尖上,渾身都酥麻起來。
鄭玄離托起懷裡的少年,拍了拍孔雀開屏的地方:“可你就喜歡我這麽混蛋,我還能更混蛋,你信不信。”
怎麽個混蛋法,孔凌霄在藤蔓間哭泣推搡的時候,就已經嘗試過了,但哪還遠遠不夠。
肩膀上的少年又低下頭,趴在他的頸窩不動了。
片刻後,才聽到他聲如蚊蚋道:“嗯,喜歡。”
很喜歡。所以即使是在噩夢輪回中,有了這個人,他也毫無畏懼,能這麽毫無負擔的和他調笑,仿佛盤旋在頭頂的陰雲已經徹底散去。
然而此時兩人也只是苦衷作樂罷了,因為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第59章 點石成金4
夜色掩映下,許遜帶著桃木劍來到了諶龍山和雪鳳山交界處。
許遜是一個道士,還是一個天賦平庸的道士,奈何他學藝的道門全是高人,他資質雖平庸,在各方鞭策下,也由一根朽木雕琢成材。
許遜在諶龍山和雪鳳山走了幾步,很快就確定了方位。
他驅動五鬼將兩尊被紅紙包裹住的金像安置在身邊,撒米畫圈,擺上道台,開壇做法。
三炷香燃起,桃木劍擎於手中,許遜閉目凝神片刻後,三炷香的煙氣筆直朝上方而去,許遜瞅準時機將酒葫蘆拋入空中。
葫蘆在頭頂滴溜溜的旋轉三十六周,速度越來越快,旋轉夠周數後,一股泛著酒香的火苗從葫蘆口湧出,許遜驟然睜開雙目,一劍劈下。
“真火,開!”
沒開封的桃木劍遇到化成一團火焰的葫蘆,仿佛利劍遇到了豆腐,輕輕松松將酒葫蘆剖成兩半。
紫色的火焰化成長龍飛起,在許遜頭頂盤桓一周後,兵分兩路沒入兩邊的山頭。
當火焰化成的長龍消失後,許遜又趕忙掐個法訣,盤膝坐在地上,凝神靜氣。
方才酒葫蘆中的酒液中融入了他的一滴血,以血為引,以氣化火,就能引出蟄伏在兩座山脈下的貔貅。
只等子時一到,陰陽交匯,貔貅騰空而起,他以術法追蹤,就能拖住那神出鬼沒的妖獸的蹤跡,而後師門眾人前來協助出手,必能封印此妖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許遜額角逐漸滲出一滴滴汗,他察覺放出去的真火已經纏繞到了某個存在身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