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嘴唇抖了抖,甚至沒察覺為何鄭玄離知道他唯一的孩子是個女兒,隻愁苦道:“她被找回來就不會說話了,脾氣也越來越古怪,家裡老年人都說是受了驚嚇丟了魂,可是什麽法子都想過來了,這孩子就是好不了。樓盤又出了這些事,我都要懷疑是不是她也撞上了不乾淨的東西。”
就在這時,幾人身後的車門被使勁敲打發出巨響,陳偉趕緊撚滅煙頭,上前打開車門。
“美美乖,爸爸在,別害怕。”陳偉抱住車裡一個小女孩,理理女孩的頭髮。
五六歲的女孩有些瘦弱,趴在陳偉肩膀上,一雙眼睛又黑又大,神色平靜到近乎呆板。
鄭玄離注意到這孩子的眼神穿過眼前的人直直的落在遠處,似乎在看什麽東西,他順著小孩的眼神看了一眼,不禁挑了一下眉。
孔凌霄垂目看到小女孩垂在身側的手被紗布包裹住,看起來像是受了嚴重的傷,他好奇道:“令愛的手是怎麽回事?”
陳偉把小女孩放在座位上,取過一個洋娃娃遞給小女孩,解釋道:“她一有時間就喜歡擺弄洋娃娃,還喜歡拿著石頭砸這附近的一塊石碑,她不說話我們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只能放著她玩。可是玩著玩著就不對勁,咬著牙發狠的模樣像是羊癲瘋,還會咬自己的手指。我們只能把她的手包扎起來,在家還得給她戴上手套。”
女孩看到懷裡精致的洋娃娃眼神就有些發直,閃爍著一種不正常的光澤,她抬手,凶狠地將洋娃娃的頭髮一根接一根的拔下來。
“就像這樣。”陳偉又想抽煙了。
孔凌霄上前摸了摸女孩的頭,女孩沒任何反應。
沒察覺到任何魔物作祟的氣息,孔凌霄看向鄭玄離:“你覺得如何?”
“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鄭玄離笑眯眯道,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等把迷路的人救出來,再替她找個合適的醫生吧。”
陳偉將女孩兒哄好,輕聲道:“美美乖,爸爸要去工作,你在車裡坐一會兒。爸爸很快回來。”
說完,他將車門關住鎖緊,腳步匆匆的帶著鄭玄離他們往裡走。
“幾位,我帶你們到人失蹤的地方,鑰匙給你們,你們自己找人。我家女兒需要人一直看著,我沒時間陪你們,不好意思。”
那些探險的大學生去的是地下室,這個小區原本主打的是精品小區,地下室和停車場足足有五層,現在還沒完全修好的地下室像是迷宮一樣,要是有人迷失在裡面還真不奇怪。
可是那幾個大學生失蹤的很離奇,進了地下室還鬼鬼祟祟地特意躲開了監控,後來警察搜尋了每一個角落,都沒做找到他們,有兩個警察不知怎麽的也差點迷路,最後只能讓獵魔人出面解決。
路上,陳偉簡短的向幾人介紹了一下這棟小區的歷史。
在一百多年前這裡是外國傳教士建的福利院,用來收留一些中國孤兒。後來征兵抓丁,鼠疫肆虐,天災人禍爆發,流落到福利院的孩子更多了,孤兒院還曾被臨時改造成醫院一段時間。
在那後不久,臨時醫院因為一個女人孩子丟失發瘋,點了把火差點燒光了孤兒院,燒死了收容的很多孩子和染上鼠疫的難民,傳教士和來救助病患的醫生也因這個意外全都撤離,孤兒院自此荒廢。
又過了一些年頭更猛烈的戰爭爆發,拐賣兒童的人猖獗流竄,附近很多孩子失蹤但又莫名其妙自己走回來,很多老人都說是孤兒院死在火中的瘋女人的鬼魂作祟,就有一些道士和尚隔一段時間就來做法鎮壓。
及至後來國內穩定後徹查清算,又因牽扯出不少文物走私案,這一片就被封鎖整頓。
但事情還沒結束,明明是荒無人煙的地方,總有人在夜色中看到有小孩子在空地玩耍,或者聽到女人哭嚎,走近了卻什麽都沒有。這地方越發顯得邪乎,沒人敢在這裡修建房屋,一大片地方就徹底荒廢了。
“這些年老城發展迅速,新城規劃城區擴大,這一片也被劃在城區內,招標的時候我看這一片土地價格很低,又不相信那些傳聞,就拍下來建了一個小區,哪知道運氣不好,碰上了一群騙子被坑的血本無歸。到了,這就是地下室入口。”
陳偉打開地下室的們,把鑰匙給了孔凌霄和鄭玄離,躊躇一陣後,湊過來對神色最悠閑的鄭玄離小聲叮囑道:“其實我現在也覺得這地方挺邪乎的,我女兒就總喜歡繞到後面去砸石碑,砸得滿手血,跟被鬼魂迷了眼一樣。你們進去後小心點。”
“嗯,好,謝謝提醒。”
鄭玄離點頭,揮手和陳偉告別,這才看向地下室。
趙曉鵬聽了陳偉的話,一路走來感覺頭皮發麻——近兩百年前的福利院和肆虐的鼠疫,以及失蹤兒童,鬼影哭嚎什麽的……聽起來就像是恐怖片。
怪不得他幾個哥們選了這麽個“好”地方來整周有余。
趙曉鵬有些想打退堂鼓,剛要借口說自己有急事,就被身後的周有余抬腳一絆,踉踉蹌蹌地樓梯上衝到了下面。
地下室安裝的是聲控燈,趙曉鵬首當其衝躥下去,聲控燈光全都亮了起來。
趙曉鵬憤怒地看過去:“娘娘腔,你想找死麽!”
“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有余怯懦的聲音傳來,他說著話已經跟著鄭玄離和孔凌霄走了下來,出口也被他反手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