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席氏財團,他是大少爺,比我們都有錢。”
孔二和孔四看向正和鄭玄離頭對頭說話,露出笑意的孔凌霄,對視一眼,同時覺得事情變得更嚴重了。
“完了,老三真的非他不可了,我們誰看到老三這麽笑過?”
孔凌霄最討厭露出臉上的酒窩,因為他覺得那樣一點都不威嚴,可是現在卻笑得春風得意,連鄭玄離抬手戳他的酒窩都沒打消他的笑意。
“我們要不要派一個人去盯著老鄭?他回家有蹊蹺啊,突然變成有錢人什麽的,還有那個席氏集團的董事長,席路是吧,竟然真的要投資大哥的電影?”
“不對勁,難道他想買通大哥給鄭玄離下馬威?”
“我們不能給他這個機會!鄭玄離是我們家的人,我們決不允許其他人對自家兄弟下手!”
無比護短的孔雀們立刻有了決斷。
被所有人忽略的許遜看清了事實,歎口氣,握住周有余的指尖。
“沒人關心我,我也只能和你抱團取暖了,走吧,我去給你上藥,真的很疼麽,我背你。”
許遜垂頭喪氣道。
天大地大,他孤身一人,原本以為鄭玄離和自己一樣是孤家寡人,但是……
現在人家是五口之家的一員,有的是人給他撐腰,唉。
孤寡的許遜悲傷的歎氣,察覺掌心的指尖冰涼如石,下意識將那隻手攥住,想給對方取暖。
被握住手的周有余勃然色變,狠狠甩開他:“你幹什麽?”
大步朝前走了幾步,看到許遜沒有跟上來,周有余立刻眉峰倒立,惡狠狠的瞪他一眼,這才轉過頭去冷冷道:“還不跟上來,你這傻狗是要我丟一塊肉骨頭才會跟著麽?”
手猝不及防被丟開,許遜再一次感到了受傷。
周有余的脾氣太壞了,身上的傷口也在刺撓的作痛,但定睛細看,卻看到周有余不回頭看自己不說,放在身側的手指也蜷縮在一起。
他在緊張,僅僅是因為被握住指尖,他就覺得恐慌。
果然是一隻被人傷害過,用張牙舞爪的姿態拒絕任何人親近的野貓。
許遜盯著周有余的那隻手,頓在原地片刻,眼看得周有余喉結滾動,似乎在蓄力開口罵人,聳聳肩,將手插在兜裡,快步跟上。
“丟不掉的,你不就是一塊肉骨頭麽,啃都啃過了,滋味那麽好,怎麽能忘掉呢。”
他戲謔道。
周有余陰森森地丟下狠話:“呵,啃我?死鴨子嘴硬,等到時候,我會讓你哭出來的,先高興著吧,以為自己這能在我這裡佔到便宜?”
許遜:“……”
到底死鴨子嘴硬的人是哪一個啊?
論耍流氓,誰不會呢,畢竟很多年前的記憶中,那個走南闖北的許遜什麽人沒見識過,什麽事兒沒見識過。
死都死了那麽多次了,也就生不出脾氣了,似乎隨著魂魄破碎,有什麽早就流走了。
但是又沒有流淌乾淨,所以他會動怒,會發脾氣,也會生出難以克制的惡意。
周有余在消耗著他的耐心,也在挑動著他的神經,於是被丟棄的某些情感,遲鈍的東西,曾被他厭惡的東西,又慢慢回來了。
在遙遠的時空裡,那個許遜曾那麽憎惡自己的出生,似乎拋開乞丐的出身,他就會被那個男人多看一眼。
那樣的執念根治在靈魂裡,於是連自己的存在價值都被否定,他以為自己已經找不回當年那個仗劍天涯的俠客的自己了。
但是總有人會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一些記憶,讓許遜刺痛的時候,也不再強迫自己否認曾經的那個自己。
輪回十世,每一次都是孤家寡人,孤魂野鬼,他習慣了獨自一人,但若是有隻張牙舞爪的貓兒能陪著他,互相取暖,似乎也是不錯的。
被周有余強逼著送他回家,結果又送到了熟悉的酒店套房,前台還是那個小姐姐。
看到兩人相攜而來,前台嘴角一抽,但還是保持職業微笑,熱情道:“周先生,您需要的物品已經準備妥當,我們還貼心的留下了使用手冊,祝您生活愉快!”
周有余是席董事重點關照過的客人,最好的一套套房一直給周有余留著,帳目上的記錄是員工福利,雖然其他酒店員工並沒這種福利,但這也說明了周有余是特殊的客人。
周有余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就急不可耐地再一次揪著許遜的衣領跨進了電梯。
電梯門才打開,前台眼睛余光就看到周有余已經強勢地啃了上去,被啃得青年驚恐萬狀,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前台:“呵”。
又來了,這對用這種方式強塞狗糧的狗男男,都怪他們,讓自己站錯了CP!
然而她早已看清了真相。
電梯門關住,前台就悠閑地開始打電話:“喂,小李啊,幫個忙,吃完飯回來的時候幫我買點藥膏……對,治痔瘡的馬應龍軟膏……我沒痔瘡!別問了。”
作為做頂級服務的酒店中最盡職的前台,她會給周先生準備好藥膏,希望這一次周先生的男朋友會認真的看潤滑劑的說明書。
帶著職業的微笑,在這座酒店看過無數奇怪的情侶,也打掃過七夕第二天的客房的前台依舊笑得動人。